是不悔的。
那个男人已经不能全心全意对沁墨,沁墨留在他身边会受苦。
“你吃些东西吧,别生气了,对身子不好。”小声哀求。
“放我走,求你!”
“不行。”毫不迟疑。
心再一次死了,也许不会再生,在家文身边的欣喜还残留在记忆里,化为更加锥心的痛。
“你走,我此生都不想看见你!”
李睿抬起头,却只见到沁墨瘦弱的背影。她眉头微皱,这些日子在朱家文身边,她过得不好吗?怎么愈加清瘦了。
“沁墨……”
身影一动不动,决然而冷漠。
李睿满心的苍凉,如今的情形虽在意料之中,她却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就如之前她放沁墨离开时,同样高估了自己的大度与承受能力。
沁墨不在的日子,她如丢了魂魄一般游荡,没有心情,没有感情,甚至几天不吃饭都不会觉得饿。
那时,她才知道,爱与占有是如影随形、难以割舍的。放沁墨离开成了她此生最大的伤痛与遗憾。
所以,在阿湛把朱家文的意图转述时,李睿甚至都没经过思考,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可以接沁墨回来了。
于是,连夜进宫,恳求皇伯父宽恕朱家文。
没有人知道当今的天子是极疼爱靖南王的,甚至比老王爷还有疼爱。
次日,天子以爱惜人才之由,将流放塞外的朱家文召回。
当李睿接过昏睡的沁墨时,犹如重获至宝地捧在怀中。
睡中的沁墨很可爱,总是往她怀里钻,并发出小猫般舒服的哼声。
回京途中那几日,是李睿最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想到这,李睿不觉笑了。
沁墨许久未闻身后的人有动作,不禁回头望去。
那快乐的笑容仿佛就是在讽刺她萧沁墨的不幸,展示她永远能够随心所欲操纵着她萧沁墨的人生。
怒火将最后一丝怀念吞噬。
“滚!”
因主人的僵冷的关系,导致整个靖南王府都笼罩在阴沉的气氛中,所有的人避免大声说话,一时间,靖南王府的下人都练就了一身眉目传情的本领。
李睿依旧每日去看沁墨,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什么表情,完全挡不住她侵入的步伐。
只是很多时候,萧沁墨根本不会给她正脸,甚至不与她同处一室。
李睿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哪怕是皇宫,她想进去,都不必看时辰。
李睿很难过,日渐消沉。
这便急坏了两边的下人。
盈月自不必说了,沁墨不知怎么认定盈月是李睿的同党,心里的话再也不和盈月说,也尽量不用盈月贴身服侍。
阿湛就更凄惨了,天天看着主子兴冲冲去了夫人的院子,再一脸受伤地走了出来。李睿长得本就柔美,目光流转含情,再含些泪水,能疼死旁人。
于是,二人因同病相怜,迅速结成革命友谊,绞尽脑汁想办法打破如今的僵局。
“你说,告诉夫人事情的真相怎样?”盈月托着下巴,现在她消失一天,沁墨都不会找她,她也很难过。
“绝对不行!”阿湛头摇得跟卜楞鼓似的。
“为什么?”盈月很不解。
“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盈月一听这样的理由,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阿湛,“亏你还是个男人,怎么这么怕死!你明知道你小王爷是被夫人误会的,明明是朱二公子用夫人要挟小王爷,小王爷怕夫人知道真相难过,我作为夫人的陪嫁丫鬟,自然也不能看着夫人伤心。而你是小王爷的侍从,心里不应该先想着小王爷吗?”
阿湛被训得头埋进了胸里,低声争辩:“是爷再三叮嘱我不能说的,真的不是我怕死……都怪那个朱家文,爷割心割肺般把夫人送去给他,他可好,为了重振什么朱府,硬要爷向圣上求情……”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盈月与阿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齐目望去。
沁墨面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