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兮点了点头，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
“我听下人来报，今天你把李钧打了一顿？”陆笙歌突然开口问道。
“我还嫌打得太轻了呢。”顾灵兮夹菜的动作未停，不咸不淡的接话道，顺便咬了一口鸡翅，嗯，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淡。
静默了一瞬，陆笙歌并未接话。
突然，顾灵兮放下了筷子，一双紫眸幽幽的盯着对面的陆笙歌瞧，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在怪我？”
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帮，若是帮了陆笙歌，陆笙歌事后还责怪她出手太重，那对不起，请君自便吧，她也不稀罕做个出力不讨好的烂好人。
出乎意料的，陆笙歌脸上的笑意很温和，表情中甚至有几分欣喜：“不，灵兮，你能帮我，我很高兴。”
顿了顿，陆笙歌低下头，语气有些自嘲：“你也知道，母后早逝，父皇驾崩，大哥又对皇位虎视眈眈，我的事，一向都没有人愿意插手管，就连朝中几位态度保持中立的大臣也是如此，有时候想想，我这个太子当的还真够失败的。”
说道这里，陆笙歌抬起头来，黑眸熠熠生辉：“所以，灵兮，你肯助我，我真的很高兴。”
“……”
这语气让顾灵兮汗了一把，怎么吃个饭，忽然就开始煽情起来了。
母后早逝，父皇驾崩，兄长陷害，顾灵兮囧了囧，怎么里必备的倒霉事件全让这位皇子给摊上了……
虽然这遭遇挺让人同情的，但顾灵兮完全没代入感。
不过人家陆笙歌这么煽情的说了这么多，她总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一番。
说些什么好……总不能直接勾住陆笙歌的脖子说道：兄台，淡定，洗洗睡吧……
这话要真说出来，她都能想象的到陆笙歌脸上的表情该有多丰富多彩。
在心里措词了一番，正欲张口，，只见陆笙歌一副认真的神色望着她，问出一个内心积聚了很久的问题：“顾灵兮，陪我到今日，你可后悔？”
“我顾灵兮所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后悔过。”紫眸深深凝望着他，声音不大，但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坚定。
“况且，”顾灵兮拿起汤勺，轻轻搅了一下放在面前的红枣粥，送了一口到嘴里，然后继续说道，“若是你能登上皇位，不仅造福百姓，对我而言也是好事一桩，三皇子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吧？”
当然记得，陆笙歌点了点头。
七年前，那日清晨，山间小雨朦胧，一身狼狈的顾灵兮就那样窜进了马车里。
后来他抬头，她认出了他，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对他突然露齿一笑，说道：“陆笙歌，我们定个约定，我助你登上皇位，你许我一世荣华。”
这话从一个小女孩的嘴里说出来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当时的顾灵兮浑身狼狈，紫眸却很明亮，笑容也不是绝美，却温暖了他，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就那么答应了。
之后的七年，顾灵兮也没让他失望，跟在他身边尽心辅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