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前段时间罗副局长请了半个月的长假,说是老家的父母病得严重,赶回去看望。可我查过后发现,他的老家在东北,但是从上海进出日本的轮船却有他的坐船记录。”
“有这事?”亚烁愣住了,他突然想起来怪不得前几天去画廊守株待兔一天,却没有发现罗副局长的行踪,原来这个贼人去了日本。
“对。而且……跟他去日本的,还有一个人?”
“谁?”
“我当时跟踪他们,偷拍了照片,只可惜只拍到了这个人的背面,始终没看清他的正面。你看,你认识这个人吗?”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照片。
亚烁看了一眼照片,照片的场地是在码头,后面是停靠在码头的轮船,人群较多,但是一眼就看到照片中的罗副局长在和一个男人握手,王队长照了罗副局长的正面,恰巧也照了此男人的背面。看这背面,貌似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亚烁不敢肯定此人的明确身份,摇了摇头说:“看背影很眼熟,但是……不看到正面,真的不好说。”
“这个人好像跟罗副局长在码头约好了,罗副局长先到了,俩人见面握手后就上了船,船是开往日本广岛的。之后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事,我这边就没有权利查到了。”
亚烁看着照片,他觉得此背影真的太熟悉了,但是实在想不起来是谁。正在这时,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亚烁的思考。
“请进。”王队长说。
进来一个警务人员,问:“队长,我过来接人的。”
亚烁赶紧顺手把照片放进了衣兜里,跟王队长说:“先放我这儿吧,回头再给你。我先过去了。”
“好,您请。”王队长做了个“请”的手势。
亚烁跟在警务人员的身后,他脑子一直想着照片上的那个背影……
来到了一个班房,亚烁看到铁笼子里面坐在床边低头不语的阿福,警务人员摇晃了一下铁笼子,喊了一声:“阿福,有人来看你了。”
阿福猛地抬起头,一看是郝亚烁,顿时吃惊不小。
警务人员走后,阿福赶紧跑过来,两手抓住铁栏杆,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亚烁,问:“你怎么来了?”
亚烁跟阿福隔着一层铁栏杆,看他的样子,身上穿着来时的那套西装革履,浑身没有什么伤,想必警察只是关押了他,并没有欺负他。亚烁还是有点不放心,问:“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没有,他们就是审讯过我,我都老实交代了。我娘和我妹妹都好吗?”
“他们很好,对你不放心,特地派我来看看。人真的是你杀的?”亚烁似乎还是半信半疑。
“真的。”说完这句话,阿福沉默了,刚才眼神中的光芒顿时消失殆尽。
“就是因为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看到有人糟蹋你家的家产,让你感到愤恨这么简单?”
“对!尤其是那个夏老三,在我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他就总是欺负我们下人,试问夏家的哪个下人,没被他明目张胆的欺负过,下人们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尤其当我知道自己就是夏老爷的亲生儿子,自己将来很可能继承夏家的家业时,我就更加不能容忍有人糟蹋我爹和爷爷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财。阿香跟阿三相好,还想反客为主,梦麟拿她当贴心丫鬟,情同姐妹,她却侮辱梦麟的身份,说什么梦麟不是夏家大小姐,简直一派胡言……”
“什么?阿香她说什么?”亚烁吃惊不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打断了阿福的话。
“她说夏梦麟根本就不是夏家的夏梦麟。她就在强词夺理,不明是非,为自己不道德的行为狡辩。”阿福说到这里,非常愤慨。
但是亚烁听了这些话,非常明白阿香的真实想法。阿香是梦麟的贴心丫鬟,跟梦麟走得最近,很可能梦麟刚来这个家时,以前的任何事情都不懂,凡事过问阿香,问得多了,也就引起阿香的疑心了。不过亚烁有一件事情想不通:为什么阿香怀疑梦麟的身份,却也没揭穿呢?
亚烁在思考的时候,阿福看亚烁突然沉默不语,不知为何,就问:“我……是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亚烁听阿福说这句话,好好看了看阿福,这几日虽然没有警察欺负他,但是连日的心理折磨也让阿福憔悴得不轻,黑黑的眼圈,脸上挂着难以形容的疲惫。“如果人真的是你杀的,只能偿命。”
阿福一听,低下了头,亚烁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阿福突然又抬起了头,动作的剧烈吓了亚烁一跳,没等亚烁发问,他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质问亚烁:“上次,也有个朋友要送刑场去枪毙,不是你劫的刑场吗?”
亚烁知道阿福说的是凯子,也明白了阿福的意思,说:“凯子那次是因为遭到日本人的诬陷,他发现了日本人工厂里的秘密,日本人买通警局要杀人灭口,所以我不能让他死得冤枉。但是你不同,如果你真是杀人凶手,我要是劫狱,就成了包庇了,而且……杀人偿命,你死得也不冤枉。”
阿福觉得亚烁言之有理,忽然没有辩解的力气了,两行泪落了下来。“我不怕死,我是舍不得我娘,和我妹妹。我才刚刚跟他们相认,还没好好团聚呢。”
“我也不希望你死,你要是死了,你妹妹再离开这里,你娘就彻底孤独终老了。”
阿福用诧异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