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夜深人静,亚烁想到了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小药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复杂的心情,他在想:“潘蔚澜这个人无所不能,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容易死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亚烁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吞噬着他的内心。于是,他再也坐不住了,趁着大家还在熟睡,蹑手蹑的出了门。
郝亚烁一个人来到了医院,找到了此时正在值班的护士,说是潘蔚澜的家属,要来看看他最后一面,护士拿出值班簿子,查了一下后告诉他潘蔚澜的尸体具体放在太平间哪个床位。亚烁来到了这个太平间,死者都躺在可移动的床上,身上蒙着白布,亚烁按照床位号找到了姨夫的那张床,却发现这张床上空空如也,盖在身上的白布已被人为的给掀开了。
潘蔚澜呢?亚烁一惊,在这种地方遇到了这样的事,可谓是五雷轰顶,亚烁想象着这人为掀开的白布是别人给掀开的,潘蔚澜的尸体被别人给抬走了。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潘蔚澜装死,他自己逃走了!
亚烁想到假如是第一种可能,来取潘蔚澜尸体的人一定是日军的人,他们来医院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急忙来到值班护士这里,问有没有人来取潘蔚澜的尸体,护士摇头,表示今晚特别安静,没有其他的事情。亚烁浑身一凉,觉得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就是潘蔚澜……诈死!
狐狸逃脱了,亚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潘蔚澜身上的枪伤,他很可能早就知道那枪是郝亚烁开的,所以当发现中毒时,也就料到亚烁会用哪种毒,这种毒该用什么解药。解药?此时潘蔚澜会去哪里给自己弄解药。想到这里,亚烁赶紧去了市中心的画室。
黑夜中,来到画室门口的郝亚烁发现画室的大门半开着,料到是潘蔚澜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为了给自己解毒,连画室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亚烁掏出手枪,子弹上膛,悄悄的往画室里面走去。
画室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亚烁发现画室里没有其他人,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始终不死心就这么离开,他走到书房,看着周围的高高的书架,把耳朵挨个趴在书架上倾听书架后面墙壁里的声音。
不错,潘蔚澜从医院逃了出来,躲在了书架后面的工作室里,工作室里点了蜡烛,潘蔚澜从柜子里匆匆找出一瓶药,倒出几粒急忙吞服后,又倒出几粒放入口中,嚼碎后吐到了右手手心里,直接把手心里的药按在了左肩后面的枪伤上。
“啊……”药被敷上的一瞬间,潘蔚澜发出了惨叫,正好亚烁在外面听到某一扇书架后面有潘蔚澜的声音,这声音他再也熟悉不过了,于是他赶紧来到那扇书架前,也不冲进去,而是举起了枪,等待潘蔚澜的出来。
潘蔚澜脸上豆大的汗珠掉落下来,借着蜡烛的微光,看到他煞白的脸和嘴唇已经耗尽了力气,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潘蔚澜拿起纱布自己缠好左肩后,忽觉折腾了一晚上,口渴的厉害,工作室里没有水,就咬牙起坐转动桌子上的花盆,书架被打开了。潘蔚澜正要从工作室走出去时,忽然吓了一跳,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因为门外有个人正拿枪指着自己,透过工作室蜡烛的微光,他看清了那是郝亚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