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晓她的身份?”
皇帝低沉着问道。
“父皇难道没查清楚么?”
楚容回首,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
“那你就应该明白,不管是你母妃亦或是秦家都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皇帝语调平和,仿若在说一个平淡的事实一般,即使掩饰的很好,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戾气却仍是被楚容察觉到。
楚容笑的愈发邪肆不羁,看来父皇也并不像表面那般对母妃百般疼爱吧,这其中肯定有事,只是…他不想去查而已,他们之间的事便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父皇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楚容成亲,干他人何事?父皇莫不是认为就凭他们也能阻拦我?”
皇帝听见他如此狂妄的模样,非但不恼,反而脸上溢出了淡淡笑意,越是看着楚容如此凌厉的模样,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深,乃至大笑出声,道:“不愧是我楚振华的儿子!既然如此,那朕就等着喝媳妇茶了。”
楚容闻言不置可否,无视皇帝兴味十足的眼神,从容走了出去。
他走至正殿,停住了步伐,往左拐便是萱妃的岚萱殿,眸光幽深沉思半刻,随即往右边走了过去,穿过回廊,至皇宫门口。
“见过王爷。”
守城侍卫见他出来,行礼道。
楚容微微颔首,道:“起来吧。”
“王爷留步!”
楚容刚要踏出宫门,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呼喊从宫内传来。
楚容停住步伐,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看了看天空,已有些昏暗,他转身,眸光平静的望着来人,却硬生生将那人看的心口一紧,背脊发凉。
来人身着暗绿色太监服,惨白的脸在这萧瑟的寒风中更显羸弱,他被楚容那一个眼神看的有些发憷,但想起萱妃娘娘的命令,不得不硬起头皮,跑到楚容的面前,道:“王爷,萱妃娘娘有请。 ”
楚容闻言并未答话,沉静的凤眸直直的盯着那小太监,难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原来是她身边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被他压迫性的视线看的大冬天的额角冷汗不断,他哆嗦着身子,双手抱拳手背青筋凸起,他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的稍微抬头,瞥见楚容平静的视线,愈发觉得身前的曦王深不可测,早知道就与他人换了这差事了。
“王、王爷?”
“回去回禀萱妃娘娘,便说时辰已晚,本王不便再入后宫,且今日还有政务要处理,耽搁不得,先回府去,他日再去岚萱殿请安。”
说完便飞身,骑上马背,绝尘而去,留下那小太监呆滞的站在门口,怔怔看着楚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那小太监站在宫门口,寒风吹过,他的身子愈发哆嗦,他哭丧着脸,一边走一口中念念有词:这次完了,曦王走了,萱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这可怎么办…萱妃娘娘说了一定要将王爷给请入岚萱殿的,怎么办…怎么办…
……
王府中,落烟儿睡了两个时辰之后便醒了过来,她轻揉着眼睛,迷茫的看着头顶陌生的帐帘。帐帘之上用金线绣着繁复花纹,红色的流苏垂直而下,身下是柔软的鸭绒被衾,她坐起身,掀开流苏,往外看去。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乔木圆桌,旁边是一扇古朴精致的屏风,上面绘制着一副山水画,屏风之后是一张案几,上面摆放着几只狼毫墨笔与几本折子,一枝梅花插在花瓶中放在案几的一角。
屋内还有一张贵妃椅与一个书架,书架分上下两层均被书籍填满。
微风从窗外拂来,缕缕梅香缥缈,一室清香。
这应该是楚容的卧室吧,落烟儿心想。(
随即她下塌,拿过一旁雪白的披风,披在身上,走至门口,打开房门,丝丝寒意袭来,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还未踏出房门,蓝衣的声音便在一旁响起:
“王妃醒了。”
落烟儿顿住,对于‘王妃’这一称呼还是有些不适应,“额…醒了,阿容呢?”
“王爷入宫了,不过走之前吩咐属下领王妃在府中逛逛,王妃的意下如何?”
“嗯,好,麻烦你了。”
落烟儿颔首,微笑道。
蓝衣闻言很是惶恐的模样,“王妃折煞属下了。”眸中却是毫无惊恐。
落烟儿见状笑着敲打了她的脑袋一下,说道:“从不知道蓝衣护卫原来是个这么恪守规矩之人…”
蓝衣呵呵干笑两声,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道:“王妃请。”
落烟儿走在前面出了院子,蓝衣跟在她身后半步之远,二人在府中悠闲地散步。
“阿容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立在凉亭中,落烟儿俯身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水,水中倒影着她的倩影,水下鱼儿畅游。
状似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却让蓝衣笑开了怀,“王妃莫不是想念王爷了?”
落烟儿红了脸,佯怒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哦?莫不是属下理解错了?”
落烟儿听见她如此调笑的语气,索性扭头,不理会她的揶揄。
蓝衣在她身后偷笑,忽的说道:“王爷走前吩咐过,让属下告知王妃,等他回来用晚膳。”
用晚膳?落烟儿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泛着红晕渐渐往四边坠落,应该很快就回来了罢。偌大的王府,只有她一人,着实有些空荡。
蓝衣见她神色有些落寞,也不点破,便转移她的注意力,道:“还有些地方属下未曾领王妃去看呢?王妃可是还有精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