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与丫鬟合力扶着秦徽轩去休息之后,回到了大厅,此时只剩下秦悭睿一人。
“老爷要不要喝点醒酒汤?”她问道。
“不用了,不过饮了几杯而已,不碍事。”
秦悭睿的语气有些沉重,谭氏轻声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坐在秦悭睿身旁,问道:“曦王怎么说?”
“大概带了点‘非卿不娶’的意思吧。”所以才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那木家与我们,萱妃与烟儿父亲之间的事…他可知道?”
“应是察觉到了一些,不过他的态度是完全站在烟儿那边。”
“可那毕竟是他的母妃…即使不是…”
自知失言,谭氏立马捂嘴,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悭睿闻言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思索之中,他慢慢开口,不确定道:“也许他也知道了吧…”随即舒展眉头,神色间有些许的佩服之意,“他可是曦王楚容。”
谭氏轻笑,对于曦王楚容之事这世间有几人不知?十三岁上战场,领兵出征,击溃漠北精锐骑兵;十七岁担任大将军,组建了枭阳铁骑,曾孤军深入漠北荒漠,以五千铁骑对阵七万漠北大军,最终直捣黄龙,将漠北皇帝生擒,逼迫漠北退兵,并签订条约—漠北百年之内不再犯枭阳,且以一万匹战马当做赔款,开放渡口,允许漠北与枭阳通商往来。
也是这一战,将他战神的威名传了开来。当时皇帝欲立他为太子,百官亦是上折子表示支持,可是他却是淡然一笑,于金銮殿上如孑然独立的青松一般傲然拒绝,红衣潋滟如赤霞般炽烈,映入了众人的眼底,邪肆妖冶的容颜之上是淡然的微笑,那一刻,所有人都相信,他是真的于皇位无意。
也正是如此,百官均是扼腕叹息,皇帝亦是震怒不已,却终是放任了去,只将他封了王,赐名‘曦’。皇帝的用意如此明显,那人却依旧当着他的逍遥王爷,皇帝无可奈何,只得在众皇子中另觅继承人,到了现在都没有个满意的。
虽是如此,他的声名倒是一日比一日响亮,他那五千铁骑闯漠北的壮举不知被说成了多少个版本,他与司幽大将之间的对战亦是被传的神乎其乎。
谭氏摇头,笑道:“曦王也可以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性子也好,品性也好,是极好的,既然他做了那样的承诺,必定不会反悔,无需担忧过甚。”
“这倒是,你说曦王是爹教出来的,琰儿亦是从小在爹跟前长大,怎的心思才智差了那么多?”
秦悭睿本不过是随意一问而已,若如楚容这样的人有很多个,那这世间还不乱套了?定会是不得安宁。可听在谭氏耳里,却以为他是对自家儿子的嫌弃,顿时脸色一垮,眼眸中含着淡淡的怒火,放轻了声音问道:“老爷莫不是觉得咱们家琰儿很差?”
“也不是很差,只是还是有差距啊…”
秦悭睿此时还未察觉到妻子语气的变化,幽幽的叹了口气。便听的一旁的谭氏起身的声音,他疑惑的望去,谭氏已是红了眼眶,“既然老爷如此嫌弃我们母子,那妾身不如就自己主动请出得了,免得碍着老爷的眼,以后老爷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女子,大可娶进门,不需要顾及妾身的感受了!”
秦悭睿此时才发现不对劲,急忙将要往外走的谭氏给拉住,看着她泪眼迷离的模样好不心疼,心底微微叹气,知道那件事对她造成的伤害还未痊愈。
“夫人,夫人…”秦悭睿柔声唤道:“我怎会嫌弃你呢?就算是嫌弃琰儿那个臭小子也不会嫌弃你的啊…”
“还说不嫌弃,琰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嫌弃他,不就是在嫌弃我这个为娘的么?知道你还是喜欢西院那个女人,不然也不会与她…你去找她吧,我不管了!”
秦悭睿恨不得将刚才说出去的话给吞回来,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他抱着谭氏直喊冤枉,“那个女人不是夫人将她安排在西院的么?为夫发誓,自从她进门开始,为夫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谈何喜欢?为夫心底只有夫人一个。”
毕竟是两个年龄加起来将近一百之人,谭氏闻言心底有些羞赧,不过还是抵不住那怒火,“若不是你与她发生那等事情!人家都带着孩子找上门了,我又何至于…何至于…”
谭氏失声痛哭了起来,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底的痛,即使过了好几年,每次看到那孩子时,依旧无法抑制心中那被背叛的屈辱与痛苦。
秦家一直都血脉稀薄,却都是因为秦家男子的专情,只要后继有人,他们这一生都只会娶一个妻子,就好比秦徽轩,钟爱亡妻,宁愿半生孤独。而
谭氏当时与秦悭睿情投意合,父母双方亦是乐见其成,她嫁与秦悭睿两年之后便添了秦琰这个长子,秦家自是举家欢庆,她亦是放下了心,她生下了儿子,秦悭睿便不需要为了子嗣而迎娶她人,他们夫妻便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一生。
奈何就在秦琰十岁之时,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秦家门口,打破了这个家原有的平和。那个妇人声称是秦悭睿在外面的女人,小女孩是他们的孩子,看着小女孩的容颜与妇人信誓旦旦的神色,谭氏那一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她一心一意维持的幸福,原来这么容易破碎…
后来竟滴血认亲,那女子确实是秦家的骨肉,秦悭睿亦是承认曾与女子发生过关系。既然是秦家的骨血即使是个女孩,也不能放任在外。谭氏明白秦家对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