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落烟儿虽是不甚在意,君子蕙兰倒还是有些忿忿,但是瞧着落烟儿径自欣赏美景的怡然神色。君子蕙兰不由为自己方才的恼怒失笑,许是困于深宫泥墙之间,好不容易才得一知己好友,竟让她因他人之三言两语就失了方寸。
既然落烟儿都不计较,她也便释然了。静静然陪在落烟儿身侧,仿佛此间风景都变了个样!难道是今年有人相伴的缘故?
然落烟儿愈往前走,愈发觉着花香沁脾,不再是若有若无盘旋在身畔!这浓烈却依旧清新怡人的花香让落烟儿仿佛深陷花海,带着泥土的气息。
想必是花圃别院到了。
落烟儿刚走进庭院,形色各异的花儿争相出现在她眼前。
庭院中,血色紫薇魅惑的伸展着腰肢,随风摇曳,如起舞的妖姬;纯白如雪的栀子花仿佛遗世独立的仙子,不染半点尘埃;石榴花展露这它状似骄阳的体肤,宛若一团烈火;大气磅礴的美人蕉独自矗立在暖阳下,显示它傲人的身姿磅礴大气的美人蕉;远远的,九里香的香味便已随风而来……
如此众多的品种,如此妍丽的绽放,想必长公主是费了不少心血的。
而落烟儿与君子蕙兰到达庭院之时,诸位小姐已然到了,正在欣赏着风情各异的花。都是些闺中女子,正值韶华,倒是显得人比花娇了。
落烟儿与君子蕙兰走进院子,引起一阵骚动。
“参见公主,蓉烟郡主。”众人行礼。
落烟儿实皇帝钦赐的郡主之位,有爵位在身,可不是这些闺中女子可以比拟的。单说身份就矮了一层,更别说是皇帝之女君子蕙兰了。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今日是姑姑亲设的赏花宴,诸位都放松着玩吧。”君子蕙兰淡淡说道。
而此时司徒梦茹也到了庭院,脸色略微有点不自然。众人见她从二人身后进来,其中不免有鄙薄之神色,想必是想接近六公主,反被奚落了罢。
“只是赏花未免太过单调,今日蓉烟郡主第一次与大家见面,不如我们玩些别的聊以作乐吧?”一位身着嫩黄色襦裙的少女说道。
君子蕙兰略作思考,便将目光投向了落烟儿,询问道:“烟儿你觉着呢?”
落烟儿看向众人,和煦一笑,“我自是没有意见,不过我可能不会玩什么游戏,大家不觉得我扫兴便好。”
“怎么会呢?开心就好,我们也不见得会玩什么高雅的游戏。”
“是啊……”
“玩的开心就好。”众人一片应和。每年都来参加长公主的花宴,即使长公主府每年都有新的品种,诸小姐还是觉得有些厌烦了。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能入长公主凤眼才会每年都来,不知在场是有多少如落烟儿这般真正欣赏美景、沉浸于花卉之中之人。
此事倒是这么定下了。只是,“我们玩什么呢?”落烟儿询问道。
“不如我们便来作诗如何?以这院中的花儿为题为其赋诗,郡主第一次与大家见面,郡主先来如何?”就在众人还在苦思冥想之时,司徒梦茹立马说道。她倒是想看看落烟儿的才学究竟几何?
对于从小研读诗词的她来说,赋诗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不会作诗。”落烟儿如实答到。她从小便不爱那些酸词腐句,她向往的是如她爹爹那般的快马扬鞭,赤忱热血洋洒沙场的豪迈。
此时众人也是一片迟疑。司幽虽是推崇文学,可是对于女子的才学从无严格要求。众人对诗文只是略懂,如司徒梦茹这般可以刻意追求过的怕是不多。毕竟闺中女子只要识得字,持的家,能相夫教子便可。
普通百姓中的妇女更有些连字都识不得,只有在官宦世家之中女子才会自小便有专人教导,尤其是那些希望女儿荣富才学盛名、为贵人青睐,才会对女儿严加教育;又或是如长公主这般自幼酷爱文学,聪慧过人的女子才能自然而然的沉浸于学识的世界,成就一代盛名。
“那郡主可会行酒令?”司徒梦茹不放弃。
“不会。”她的一般时间都用在习武之上,有时也偷跑出去玩。
“那作画可会?”司徒梦茹仿佛与落烟儿杠上了,众人隐隐察觉出来了司徒梦茹对郡主似有敌意。
“不会。”早前娘亲虽找人教过,不过落烟儿还是觉得不如练武来的畅快肆意。就没有学。
只是众人眼中失望不屑过于明显。落烟儿却是心里淡然,只是此刻万众目光聚集一身,不免面上微烫,垂首敛眸,不作言语,心中却暗自腹诽:不喜欢为何要学?没学过又怎会?而司徒梦茹却将落烟儿此番沉默当做困窘羞恼,神色越发得意,仿佛很享受见到落烟儿此般情景。
“弹琴呢?”
若此时落烟儿还不明白她是故意是她难堪,落烟儿也是蠢笨之极了。
“弹琴我倒是会。”落烟儿长舒一口气,虽是不在意,可她也不愿日后世人谈及她时评论她“汝阳侯府的蓉烟郡主只是个一问三不会的草包。”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她不愿给别人看笑话!更不愿给爹娘丢脸!
“既然如此,那郡主可愿为我们弹奏一曲?”司徒梦茹最擅长的便是琴艺,她倒是想听听落烟儿琴艺如何!
“自是蓉烟的荣幸。”落烟儿喜欢的也便只有的琴了。
“蕙兰,长公主府定是有琴的吧。”落烟儿浅笑嫣然,望着君子蕙兰道。
君子蕙兰本还在为她担忧,见她如此,定是胸有成竹,便柔声回道:“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