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曦王。”
“大嫂这是干什么?要说行礼的话该是我这个做弟弟的给你行礼呢?”
楚容侧身,避过了这一礼。他径自走到椅子旁,坐下,骨节分明的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大嫂有何话就直说吧。”
“可不可以不要攻打司幽?”
墨王妃也就是君子蕙兰祈求道,她水色的眸中盛满了哀伤与悲凉,战争中每每受苦的不是黎明百姓就是像她这样的和亲公主!
“不行。”
楚容一口回绝,绝色的面容上是冷峻的冰峰。
“为什么?不是已经签署过十年和平条约的么?怎么可以说开战便开战呢?”
“这种契约只对弱者有效,大嫂是宫中之人难道还不明白么?”
他凤眸一挑,周身尽显邪肆,那凉凉的目光,直将君子蕙兰给冻住,他的意思是,这场仗非打不可么?
“为何要这样呢?”
那她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落落死了……”
他垂眸,轻喃道。
“什么?”
“无事,大嫂还是请回吧,既然已经嫁来枭阳,大嫂应该关心的便是大哥之事,司幽的事情大嫂还是少操心吧。”
他走了出去,如火焰般的红色背影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孤寂,君子蕙兰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他!明明是那般张扬肆意的一个人,却仿若变成了一个沧桑的老者,浑身都透着一股苍凉与哀伤。
落落,是谁?
君子蕙兰确定从他的嘴中说出了这两个字,而且似是和这场战争的兴起有着莫大的关联,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却是不认识一个叫做落落之人!
皇宫,楚容一走进熙潞殿便迎面飞来一本奏折,他微微侧身,奏折从他身前擦过。
“臭小子!你还敢躲!”
楚容俯身,将那奏折捡起,慢悠悠的踱步到皇帝面前,疑惑道:“谁又惹父皇生气了?”
皇帝楚振华双目微瞪,怒吼道:“别给朕装蒜!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不知父皇所说何事?”
楚容随意坐在就近的椅子上,问道。
“为何突然要出兵司幽?”
“我想那么做而已。”
“你……你!当初要与司幽签订契约的是你,如今约定未满一年,就要毁约,你当朕是傻子么?”
“父皇莫不是把那契约当真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父皇应该很清楚才对,而且我不是在做父皇一直期望的事么?”
楚容轻笑,凤眸流转,邪肆妖冶。
皇帝一滞,眸光中怒气稍减,一丝无奈浮现在眼底,夹杂了些许欣慰。
“你若是不想说,朕不会逼你,只是……一个国家虽然势微,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灭掉的,你自己小心吧。”
“谢父皇成全。”
“走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去你师父那,前几天回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是,儿臣告退。”
楚容走后,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深邃的目光不知望向了哪片虚光,果真是老了么?皇帝失笑,这个儿子的心思,他从未了解过了啊……自从拜到了那人门下,不光是学会了本是,更是将自己的心思掩饰的一滴不漏,想要探查都无合适的方法。
“臭小子,你决定好了么?”
文许之的目光有些深沉,让楚容不得不肃然以对。
“师父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
“师父不是很清楚么?那种感觉。”
“你个臭小子知道些什么!”
“师父这么多年都不找一个师母是为何呢?”
文许之一滞,眸色深邃不见底,望着眼前池水涟漪微起波澜,荷叶片片席卷了半个吃糖,荷叶之上莲花曼立,清香阵阵。他闭上了眼眸,终是开口道:“太过执着总会伤了自己。”
“我只是同师父一般而已。”
“那就小心君子逸吧,你三师兄在他那。”
说完之后,他便飞身而起,消失在了视线中,楚容唇角带起一抹笑,眼眸中掠过一丝感动,三师兄?便是‘棋圣吴某’吧……
楚容略一思索,便放松了开来,他仿佛懂了师父的意思,君子逸他从未放在眼底,不过那棋圣确实是不得不防!
有棋圣之称之人必是下棋的高手,懂得棋局之人亦会操控棋子,棋盘之上便是一个战场,下棋之道便如行军用兵之道,只有懂得操控全局之人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这场战争,他很期待呢?
眸底是嗜血的杀意!也许真的只有鲜血才能稍稍缓解他心中的愤恨!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斥责……却再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