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插在发间挠了挠,油油的头发快要结成一缕一缕,盖在脑袋上,十分难以忍受。
“啊,不能忍了啊!”方越笙走到门边踢了踢门板,“能不能送点热水来啊!”
外面没有人应声,但是不多时便传来脚步声,过了片刻门板也被打开了一条缝。
方越笙一喜,以为他们真的满足了自己的要求。他和郑茉芳被关在此处,每日三餐照旧,也没人来折磨他们,现在还能要热水,看起来也不算太差。
一只手伸了进来,拎着了只小茶壶放在了门边,又砰地将门板掩上落锁。
方越笙傻眼了,拎起那只小小的茶壶来打开看了看,里面大概只有两碗热水的样子。
“蠢货,我要很多热水,至少让我洗个头吧!”方越笙连连踢着门板,却只听外面传来一声讽刺的冷笑。
“方大哥,你再忍忍吧。”郑茉芳没什么精神地开口道。
从被关进来开始他们就没洗过澡,嘉郡王没饿着他们就不错了,谁还管其他。郑茉芳闻着自己头上身上的味道也不太好,不禁想到被凌戟救出去的时候该有多么尴尬啊……
更不要说最近出恭之类的都是外面的人晚上送进来拎出去的恭桶,郑茉芳觉得自己身为千金小姐的矜持已经丢弃得差不多了……
方越笙也走过来坐在郑茉芳身边,两人顶着几天没洗过的脸满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夜半时分,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地从墙边翻了过来,正好茬开了巡逻的侍卫小队,藏在一丛灌木后面等着侍卫走了过去,人影才又鬼鬼祟祟地顺着墙根朝里走去。
许如信整了整衣冠,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来,上面刻着一个嘉字。
他和嘉郡王狼狈为奸那么多年,身上总还是有些用得着的东西,这玉牌还是几年前的一场合作中使的,嘉郡王很谨慎,经常变换通行玉牌的花纹,不知道这一块能不能蒙混过关?
许如信小心避开巡逻侍卫,在这座宅子里四处查看。这里是嘉郡王曾经养着一个外室的小院,院落并不大,那外室被抬成王府妾室之后便被接进王府,这座小院便荒废下来。很少有人知道嘉郡王用来金屋藏娇的这处宅子,许如信因为帮着嘉郡王处理过那小妾的一些事情,这才偶然得知了此处。
小院只有两进,房间并不多,许如信只用一刻钟的时间便找到了那间被两名灰衣侍卫看守的房间。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夜月光并不亮,这里又没有点灯生火,到处都是暗蒙蒙的。许如信吸了一口气,拿出落魄前的仪态来,手里攥紧玉牌,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什么人?!”灰衣侍卫果然低声喝止,一人仍旧守着门,一人向许如信走过来。
“我奉王爷之命,前来问犯人几个问题。”许如信缓缓道,手中玉牌亮了出来,玉牌正中的嘉字在熹微的月光下显得比别处都清楚些。
灰衣人果然愣了一下,许如信喝道:“事情紧急,还不让开!”说完便不管那两名灰衣人如何反应,上前推了推门板。
“把锁打开。”许如信回头不耐地吩咐道。
两名灰衣人相视一眼,一人果然上前开了锁,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许如信暗中松了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凌戟在夜色掩映下向着侍卫所说的那座宅院飞掠而去,片刻后便到达目标,脚不沾地上飞过墙头,借着树枝之力又一次飞跃而上,稳稳地落在一处房顶。
只见面前的院落中有几名侍卫看守着,凌戟将手一张,手心中顿时吸卷来几枚石子,手腕一甩激射而出,几个看守人刚一察觉便被击中穴道,倒地不起。
凌戟迈过躺了一地的王府侍卫,一脚踹开被守着的那扇大门——
方越笙和郑茉芳听到动静,同时抬起头来看向门外,一个人影溜了进来,走进房间正中。
方越笙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许——”
“嘘——”许如信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他走了过来,拉起方越笙有些紧张地左看右看,“越笙,我来带你出去。你没受伤吧?”
方越笙还在懵懂中,没想到他没等来凌戟,居然等来了许如信?凌戟呢?神武侯呢?他的相好呢?——
方越笙被许如信拨拉着转了两圈,见他身上完好,精神也不错,许如信放下心来。好在嘉郡王还没那么蠢笨,没敢伤害拿来威胁凌戟替他办事的人质。
“你怎么来了?”方越笙低声问道。
许如信摇了摇头,拉起方越笙向外走:“我们先出去,有什么事等出去再说。”
方越笙回头看向郑茉芳,向她伸出手来。许如信从头到尾没有关注过一起被关在这里的小姑娘,郑茉芳也不是个傻的,连忙跟了上来。
三人走到门边,许如信伸手推了推门,出乎意料地,门板居然推不开,还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想来是外面又落了锁。
许如信眉头一皱,扬声道:“开门!”
外面根本无人应声。方越笙和郑茉芳面面相觑,许如信暗自沉着气,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为王爷办事的,耽误的王爷的事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他话音落下,外面却传来两声冷笑。
“傻鸟傻鸟,既然自己闯进了网来,还想走?老实在里面呆着吧,等王爷大事一成,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许如信顿时怔住了。
“拿着几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