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一般,一股喜意冲上眉梢,焦飞告罪了两三次,她也并不在意,反倒是殷勤挽留。种种古怪的举止,让焦飞生出一股特别的感觉来,似乎这位绿衣女郎数百年不曾见过外人,一言一行特别天真,而且不自觉的会带有一股威煞,似乎把谁也不放在眼内。
“今日实是天色太晚,焦飞不方便留此做客,还是过些时日,再来拜访罢!”
焦飞长施一礼,打算不顾而去,绿衣女郎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呆的闷了,见你还有些才学,才想就此月色,谈论些诗文。不然就凭你也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就算郭嵩阳他也不敢如此,我看你有本事走出去未!”
焦飞心下甚是骇然,暗道:“郭嵩阳是本代掌教真人的名讳,这女子好大的口气?难道是本门上一代的长老不成?不对,这女子几乎不通世务,哪里像是苦修数百年,人情通达的样子。”
焦飞正要分说,绿衣女子把衣袖轻扬,顿时一阵天旋地转,换了景致。焦飞睁眼望去,已经非复金鳌岛麒麟宫的亭台楼阁,而是清朗天空,万里云,自己正坐在一朵云头上,下方是数百里的沃土良田,飞禽走兽不计其数,田地间行走着数百个通体泛着青灰色异芒,宛如金铁铸就的高大汉子正在劳作。[
这些身高最少有常人的三五倍的高大汉子,种植的也非是普通的五谷,而是高入云霄的发出赤红火焰的铜树,这些铜树高有数十丈,树上有枝叶,都是一簇一簇火焰聚成树冠,火气冲霄,烧灼的这一方天地热浪燎人。
虽然这一方天地只有这么数百里,再远就是宛如铜精铸成的墙壁,把这一方天地牢牢的围了起来。但是天空却甚是高远,焦飞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不只有几千丈高,他虽然端坐云头,但是却并不晓得如何腾云,也飞不出去这一方天地。
“怪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绿衣女子怎么一翻脸,就把我送在了这里?这要是跌落下去,就算摔不死,也要被那些铜树上的火焰烤化了,就算侥幸跌落到别处,又不曾死,也要被那些巨人捉来加顿肉食。早知道就不得罪那绿衣女子,跟她闲聊一阵又算得什么?”
焦飞正自后悔,却见一团白云飘向自己,上面正是那绿衣女子,白云上放着两张案子,铺好了皮毛大毯,案子上摆放许多果蔬,美食,还各有一把酒壶,她冲着焦飞一招手,喜孜孜的说道:“现在你可有法子走脱?”
焦飞一拱手,长身一跃,到了绿衣女子的云头上,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胆量却不小,不然也不可能有胆量去窥伺蓝犁道人,并且大胆拜师了。他加入天河剑派以来,为了学道已经收敛了许多性子,但今日遭遇这般奇异的事情,焦飞干脆就放开胆量,大方方的在一张案子后坐下,举杯先敬了绿衣女郎一杯,这才开口问道:“在下焦飞是北极阁执役弟子,还不知姐姐芳名,在天河剑派是何地位。”
绿衣女郎摇头不答,只说道:“我不是你们天河剑派的人,只是跟你们郭祖师有约法三章,我们姐妹在这里住下,帮他看守产业。下面那些青铜力士种植的赤火元铜树,是天河剑派盛产的飞剑材质之一,数百年前天河剑派的弟子,每个人的飞剑都是赤火元铜打造。后来有一个邪派妖人,炼制出了克制这种飞剑的法器,让你们天河剑派吃了好大的一个亏。你们郭祖师这才让门下弟子采集其他种类的精金,另行祭炼第二口飞剑,他隐居到自己开辟的洞天之后,天河剑派使用赤火元铜打造飞剑的人却几乎没了。连带我们姐妹打理的这些赤火元铜树也人砍伐。”
焦飞吃惊道:“赤火元铜那是天下祭炼飞剑的七种上品材质之一,究竟是什么法器,居然让本门把这种上品的炼剑材料都舍弃了?”
绿衣女郎笑道:“也不算是什么法器,应该算是一种异虫,叫做啮金火蚁。本来赤火元铜树和啮金火蚁乃是相生相克的两种上古奇物,赤火元铜树秉承离火精英而生,不但坚硬比,胜似寻常铜铁百倍,而且天生有一股火气,和天河剑派的功法正好相克,遇上法术不敌的对手,施展这种飞剑转有克敌制胜的奇效。不过赤火元铜树虽然胜似金铁,却有天生的克星,就是啮金火蚁。这种异虫专食五金,火焰,恰好克制赤火元铜树的金火两属。赤火元铜树砍伐下来,虽然已经是上佳的祭炼飞剑的材质,但本身属性未变,遇上啮金火蚁,转眼就要被吞噬个干干净净。”
焦飞惊道:“修道之人往往也就一两件法器随身,失去了飞剑,岂不是任人宰割?”
绿衣女郎笑道:“可不是如此!那妖人法力强横,又有啮金火蚁这样的异虫在手,虽然最后还是败在你们郭祖师的天河正法之下,却杀了好几个天河剑派的长老,死在他手的二三代弟子也有百余人,险些伤了天河剑派的元气。”
“怪不得本派连这种祭炼飞剑的上佳材料都弃了不用,不过那啮金火蚁如此厉害,难道其他种类的飞剑就不怕么?”本来焦飞是被这绿衣女子困住了,不得已,这才做起陪酒的勾当。但是听闻了这许多天河剑派秘辛,顿时大呼过瘾,转不怎么愿意即刻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