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片刻后,自山门内闪出一个青衣和尚来,看了我们二人一眼,合十施礼道:“两位施主是来进香还是拜山?”
我含笑道:“我们是来拜访朱建强猪老前辈的,还请小师父代为通报一声。”
“这……”小和尚吃了一惊,随即露出为难之色。
我讶道:“莫非他已不在这里?”
小和尚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不瞒两位施主,太师祖他老人家早已不问俗事,三百年来从未开门见客,两位施主还是请回吧。”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不妨,你只要和圣僧说有故人来访,他是一定会见的。”
小和尚吃惊不小,狐疑地打量了我几眼,明显有些不相信,不过他还是低头说道:“此事小僧做不了主,待小僧前去通报本门宗主方可定夺。”
我点了点头,看着小和尚步入山门内,笑道:“没想到他如今竟已修了佛法,还别了师祖,这事恐怕他之前绝不会料到吧”
过了不多久,自山门内走出数人,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身披千佛袈裟,手捏佛珠,竟赫然是南盖天。在他身旁,先前的那个小和尚正指着我向他小声地说着什么。
南盖天一边点头,一边走到我身前,看了我几眼,一时竟没有认出我来,合十道:“两位施主,贫僧乃密宗当代宗主,不知两位欲见我师祖智慧有何贵干?”
我也在仔细地打量着南盖天,见他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修为却已经达到了正佛的境界,估计再过个一两百年便有望成为神级高手,心中在吃惊之余又欣慰不已。不过见南盖天并没有认出自己,又有些郁闷,浓眉一扬,大声道:“你难道已不认得我了?”
“你?”南盖天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盯着我仔细地看了一阵,脸上渐渐露出惊喜的神情,失声道:“是……”
没等他说完,我就率先截道:“认识就行了,别大呼小叫的,快带我去见师尊他老人家。”
南盖天又惊又喜,神情激动,丝毫不见了刚才那副一派宗主的气范,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也眉开眼笑道:“原来是师叔您老人家来了,这边请,这边请!”
说着,领着我和天雅径自朝山门内走去,留下几个满脸疑惑的老和尚和一个怔怔发呆的小和尚。
走在通往禅灵寺的台阶上,南盖天激动地说道:“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我们都以为你和黑暗之主不会再回来了。”
我苦笑道:“拜托,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的。”
见我的表情和语气古怪,旁边的天雅忍不住笑出声来。
南盖天虽说弃了魔性修了这么多年的佛,但乍一见到伏天雅,仍旧禁不住砰然心跳,见她和我走得亲密,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师叔,你旁边的那个女子是你的什么人啊?”
我愕然,转头看了天雅一眼,见她正满含深意地看着自己,不由为难地道:“她是,她是……,妈的,老子叫你带路,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南盖天连忙闭起了嘴巴,却忍不住在旁偷笑。
我故意不去看天雅的脸色,而是板着脸以前辈的口吻教训道:“你小子当了这么久的宗主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再这样下去死老头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非垮在你手上不可。”
南盖天闻言立刻恢复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走了一阵,南盖天将我们领到了位于后山的一间小院后便识趣地走开了。这间小院十分平实,后面紧靠着山壁,中间一条小路青砖铺成,通向房门,两旁都有草丛,只是看去似乎并没有人认真打理,许多地方已经生了野草。与外面禅室不同的是,这间屋子的房门上,还挂着一块颇为厚重的黑色布帘。
我望着这间平凡而普通的小屋好一阵,才缓缓走上前去,掀开了布帘,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幽幽声响,来自门户上的转轴,也不知有多少时日没人推开这房门了,沉重而凄凉。
一股浩然的佛气,陡然从屋内冲了出来,尽管我仍然站在门外,但被这股佛气一冲,以我这等修为,仍然觉得全身一热,纷乱的心情立时平静了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撩起布帘,大步走了进去。天雅在外稍一犹豫,接着也跟了进去。
房间里十分温暖,散发着浓郁的檀香味。门帘在后面重新落下,房间内瞬间黯淡了许多。在房间正西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发黄发旧的画像,画像是一个案台,案台后的地方摆放着三个蒲团,三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正背对着门口而坐,一动不动的,似乎刚才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响。
我缓缓地走上前去,对着三人低声道:“天行拜见师尊和二位师兄。”我的目光落在最靠近案台的死老头身上,瘦削的肩膀没有一丝的纹动。看着这个一手将自己带入修行路的恩师,我内心里更多的是感激、尊敬和愧疚。尽管我两人前后总共才见过两次面,但每一次见面都在影响着我的人生。
话音落了许久,仍是一片寂静,只有屋外的野草丛里,不知名处,传来低低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