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不好的事,在她心里大概就属于当初萨保那种霸王硬上弓。谁知转转哭得更凶了,昙奴的手已经盖不住她的悲伤,她哭了很久,哭到莲灯和昙奴都对她无可奈何时,她自觉无趣停了下来,抽抽搭搭道:“昨晚我喝了点酒,酒后……失德,把齐王……那什么了。”
莲灯和昙奴惊得合不上嘴,但是“那什么”到底是什么?莲灯连痛都忘了,好奇地问昙奴,“她是什么意思?”
昙奴一脸茫然,“你要说就说明白,齐王是皇帝的儿子吗?你把皇帝的儿子杀了?”
转转脸红到了耳朵根,绞着手指说不是,“昨天我是想借着齐王的名头赶快离开李宅的,可是你们知道,这种有权有势的人不那么好打发。他盛意邀我随他游船,昨天又是上舞……当时夜有些深了,我一时把持不住,把齐王给……****了。”
昙奴吓得一屁股坐在杌子上喘大气,定了半天的神才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干了这样的事,齐王能放过你吗?”
她慌得浑身直打哆嗦,“我是回来同你们说一声的,眼下没办法,我只有出去躲一阵子了。”
莲灯从这件事想到了自己,看来闯祸之后逃跑是她们这类人的共性。她还好一点,不过是看见国师洗澡,转转太恶劣了,她直接把人玷污了。这下子可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该当是一劫。
她还很虚弱,喘了两口气,断断续续道:“前车之鉴……我觉得躲不是办法,人家手眼通天,你能躲到哪里去?只要他想抓你,你就算逃到关外也没用。你先别急,世上的人不一定个个都小肚鸡肠,或者人家并没有放在心上……况且我觉得吃亏的是你,你连清白都没了,他还想怎么样!”
昙奴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是,“明明吃亏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躲?照理说应该让他负责,把你娶回王府才对。”
转转立刻惊恐万状,“我才不要进王府,再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想了想复哭起来,“刚才遇见春官我都没脸见他了,我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呢,好好的沾染了别人,我和他再也没有未来可言了。”
莲灯被她哭得头都疼了,她们关注的重点永远不在一条线上。转转重情,仿佛没有了爱和被爱就活不下去。她不是,她要盘算的是怎么从谷底爬上去,怎么扳回一城来。
可是这绵绵的呜呜声实在让人受不了,她对昙奴使个眼色,“你带她回房去吧,好好劝劝她。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昙奴道好,说让莲灯好好休息,半推半抱把转转弄了出去。
密室里静下来,她开始反思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昙奴中毒,到现在转转失身,都是因她而起。她心里觉得愧疚,百般的难受,伏在枕上哭起来。哭了半截发现有脚步声,她费力地别过脸看,一小簇阳光照在门前的青砖上,光柱里细细的粉尘悬浮着,一个穿着春锦长衣的人从外面踏了进来,一手捂着口鼻,眼睛里满是嫌弃。
“住的什么地方,九色的窝棚都比这里好……听说有人思念本座,本座今日无事,特屈尊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