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离她不远,也许就是低头与仰头的距离。( 莲灯的心思很单纯,没有国师那么多弯弯绕。她很感激地对他笑了笑,“来的路上我心里没底,怕国师会拒绝,我也想了很多应对的方法,现在看来是小人之心了。国师要换衣裳么?我来伺候你。”
他顿了一下,“为什么要换衣裳?直接来就可以了……”
她眨着大眼睛哦了一声:“这样也好。”
国师微微笑着,唇角勾出绮丽的弧度,连嗓音都变得多情起来,曼声道:“本座从来没有试过,这次便宜你了。先说好,只一下,不可贪恋。.”
莲灯把别的都忽略了,单那句“只一下”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很彷徨,嗫嚅道:“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贪得无厌,可如今骑虎难下,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可想……还要请国师见谅,这次恐怕不是最后一次,少说要两年……”
国师心里一惊,两年,和他设想的大相径庭。时间似乎有点过长了,不过偶尔一次,他应该能够承受的。他做好了准备,笑得愈发腼腆了,往前微微凑了点,一手搭在她的肩头上,“本座也不是那么不好通融的人,话说明白了,一切都好商量。”
莲灯瞥了瞥那只修长洁白的手,国师忽然这样和颜悦色让人受宠若惊,她笑道:“我就知道国师是好人,等昙奴痊愈了,请国师一定告知那位恩人是谁,我和昙奴去给他磕头,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这下子国师脸上的笑容像暴雪后来不在那里,变得僵而颓败。闹了这半天,她是讨血来了,根本没有要乖乖的意思!
国师拂袖而起,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百里莲灯,你不要欺人太甚!”
莲灯吓懵了,不明白怎么就风云突变了。她哆哆嗦嗦站了起来,“国师,我从来不敢对你不敬。明明是你首肯的事,我知道自己很让人不耐烦,可是……可是……”
“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什么?”国师打断她的话,简直有点孩子吵架的架势了,横眉怒目道,“有话不能说清吗?吞吞吐吐会对别人造成多大伤害你懂不懂?”
莲灯傻张着嘴,国师这么聪明的人,没有想到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吗?难道是想岔了吗?她是为纯阳血而来,他以为什么?
“上次国师替我讨血是在一个月之前,我回去后把血吊在井里,昙奴喝一点取一点,前两天已经用完了,迫不得已来找国师……”她困难地吞咽了下道,“除夕那晚国师同我一起吃馎饦看烟花,那时候国师说了,愿意再替我讨一回……”她战战兢兢将别在腰后的银瓶托在手里,“我把瓶子都带来了。”
国师直觉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他低头看了看瓶子,她以为这是坊间沽酒,还带上器皿了?他那么宝贵的血,她说要就要,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他气得说不出话,她却还在装傻,看他脸色惨白很担心,喃喃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国师哪里误会了,说出来大家好商量。”
说出来?这种丢脸的事怎么说出来?国师撑着矮桌闭上眼,压了压手道:“你别聒噪,让本座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