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莲灯的身材,在她自己来说是觉得可以一看的。她个子不算矮,很窈窕纤瘦的类型,虽然不及珠圆玉润来得养眼,那也是因为她年纪尚小,且没有得到颐养的缘故。
但无论如何,那是以后的事,并且有备而来的展现与意料之外的走光是不一样的。裙口落到了肚子上,短襦很短,幸好挡住了胸口那片,可是衣摆往下到亵裤的那一截没有遮挡,明明白白地呈现在国师面前。
国师受了惊吓,目瞪口呆。不过惊吓归惊吓,眼睛却没有移开,光知道品评,早忘了非礼勿视的道理。这个小小的意外或者说是补偿,来得猝不及防又充满惊喜。他刚刚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她稍稍作出一点牺牲也不算什么吧!长安城里的贵妇们裸露的只是胸口罢了,看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像她,上来就露腰,这个部位倒是不常见,饶是国师这样气定神闲的高人,多少也有点支撑不住了。
他捂住了嘴,胸口气血翻涌,也是她发现及时,很快拉了起来。
莲灯哭丧着脸,狠狠把裙口兜起来打了个结。她没好意思说话,待料理完了才偷眼觑他,带着很委屈的语调说:“国师什么都没看见吧?”
国师心道我又不瞎,不过为了照顾她的面子,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暂时忘了她的不恭。
她爬起来顺了顺裙摆,站在那里有点扭捏,把银瓶的瓶口塞好抱在怀里,往外看了眼道:“我要回去了。”
国师显得不太满意,“这就要走?”
应该再说些什么吗?她想了想,还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莫名道:“再过两年肯定不是这样,会好看很多的。”
她这番话让国师始料未及,所以她在为自己的身材感到抱歉么?因为没有呈现最美的状态,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国师一手托着下巴调开视线,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莲灯更加局促了,脚尖搓着地道:“多谢国师长久以来对我的帮助,从我入长安到现在,一点一滴都记在心上。尤其是昙奴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难为国师,我如今知道了真相,心里难过得厉害。”
她说着泫然欲泣,他见势不妙忙叫住了,反倒要他想说辞来安慰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旧的血放掉一些,还可以长出新的来。只是当时痛一阵罢了,痛过之后也没什么妨碍。你没见本座近来气色愈发好了吗,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怔怔看了他良久,“我一直以为纯阳的人应当是阳气很旺的,可是国师身上为什么那么冷?”
他抿唇顿住了,隔了一会儿才道:“这就是物极必反的苦处,纯阳血香醇,会引邪祟窥伺。你见过熏香吧,单是一盘香放在那里,谁知道你是什么味道!可是燃起来就不一样了,靠热力挥发,能动四方。”他笑了笑,“所以体寒算是个自保的手段。”
莲灯似懂非懂,有些替他难过,他这种人世间稀少,比起一般人来得精贵,承受的也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她试着问他,“你刚才说昙奴用了我的血必死无疑,我想知道,我可是纯阴的?”
他慢慢拱起眉,唔了声道:“你还不算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