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万天儿的粗嗓子听出来了着急,哑声道:“苏捕头,昨日里小人却是给那几个狐朋狗友灌醉了,委实不知道唐言怎生会代小人去赴约的啊!直到今日早起,小人方才听说,唐言他……唐言他出事了!小人这心里简直……”
“少来说些个兄弟情深的空话,”那苏捕头冷酷无情的说道:“想来你那朋友身死,你也不会高兴的吧?既然你同样对你那朋友的死因存着疑心,那么,就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
“小人……苏捕头,小人知道的,一早儿便全说出来了,旁的,小人委实无话可说了!”万天儿急的央求起来:“苏捕头,求您让小人再见唐言一眼!小人与唐言,也是老朋友,却不想唐言居然死的这样惨……事情因着小人多嘴而起,小人心里委实不安!”
“头都没了,见个屁!”苏捕头道:“本捕头给你一个考虑的机会,过半个时辰,本捕头再来继续问你,只希望你半个时辰之内能想开,把该说的,统统给本捕头说出来!不然的话,你就自求多福好了,衙门里旁的没有,夹棍烙铁老虎凳,花样百出,不带重样儿的,你想见识见识,那本捕头便成全你!”
说着,只见一间门给一只皂靴踢开,苏捕头挺胸抬头的往上提了提腰带,便走了出来,一偏头看见了我们,倒是毫不意外,踢踢踏踏的走了来,道:“你们俩过来作甚?”
李绮堂老实不客气的答道:“伤口你也看见了,还问这样的话。”
“伤口本捕头是看见了,可是能说出甚么来?”苏捕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李绮堂和我,道:“但你这样热心,还是头一回……是了,不想你小子也到了岁数,到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时候了。”
李绮堂一皱眉头,道:“你还是满嘴的不知轻重,出了这样大事,还有心思插科打诨,依我看,八成这件事情跟妖界脱不了关系。”
“妖界是个甚么鬼东西,可跟本捕头没有一根毛的关系,”苏捕头皱起眉头来,道:“本捕头要负责的,是紫玉钗街上的黎民百姓。”
“横竖是为着同一件事情,一起破案不是大好的么!”李绮堂笑道:“平时听听你说的破案,都是自己多么英明神武,这下子,在下也要见识见识你苏捕头的威风了。”
苏捕头一拱手,邪气的一笑:“好说,便与李公子合作一次。”
李绮堂便将那从我口中得知的关于丑时之约的事情说了一次,苏捕头皱着眉头,道:“本捕头说是为这甚么,闹了半天,还是为了一个女色,看这个样子,八成是唐言那个赶死的鬼灌倒了那万天儿,自己替万天儿去赴约了,这样挖墙脚的,本心不良,给妖鬼吃了也活该,当真还是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若是寻得他的头,说不定还是笑着的呢!”
李绮堂忙问道:“听了梅姑娘转述的话,怕万天儿那日见到的,便是妖鬼的老巢了,只不知道是障眼法还是实地,说来,紫玉钗街上,可当真有那样的宅子么?”
苏捕头摇摇头,道:“自然没有,妖鬼们的居所,不是荒地便是孤坟,看来那障眼法使得倒是巧妙。”
我忙问道:“这样说来,万天儿也不曾说出甚么关于那神秘美人儿,有价值的话?”
苏捕头无奈的点点头,道:“一个痴心不悔的傻子,能说出甚么来!只不知道那绣花鞋,可还在他身上。”
李绮堂道:“我觉着,还是莫要去刑讯逼供的好,倘若伤了他,根本也没有好处,你可以再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找出杀害自己朋友的凶手,最好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心甘情愿的与咱们合作捉妖。”
“唔?”苏捕头一条眉毛:“看来,你倒是深谙这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既如此,你便代本捕头去审讯好了。”
李绮堂笑道:“这有何难?在城隍庙帮忙当值的时候,碰到一些案子,在下可也解开过不少谜底,那在下便越俎代庖,替你审一审了。”
苏捕头笑道:“好说,那鞭子便挂在审讯室的墙上,你可以沾一些辣椒水。”
李绮堂知道这苏捕头开玩笑,便瞪了他一眼,自顾进去了。我虽然也想跟进去,可也知道未免没有分寸,便只好在外面等着。
“喂!”苏捕头伸出手了,手心里居然有几颗梅干:“生津止渴,吃了来慢慢磨时间,李绮堂话最多,要等他,可还得一阵子。”
我忙道了谢,拿过来一个含在嘴里,老老实实的盯着审讯室的门口。
苏捕头望着我,说:“你们认识很久了?我总听他提起你来。”
我摇摇头,道:“不过是今年认识的。” |
“是了,他说你把他忘了。”苏捕头跟想起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样笑起来:“这厮惯常喜欢钻牛角尖,时不时便一棵树上吊死,哈哈哈……”
我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只得跟着干笑几声。
苏捕头一见我笑,更是笑的高兴了,道:“你不知道,李家伯父本来在我们年纪尚小的时候,便是想着给他定一门亲,结果他口口声声说是要修仙,不想耽搁了人家,结果拖到了现在,本来他们李家先祖托梦,说是他十八岁便可成仙的命,可是呢?哈哈哈,怎么样,亲也不曾订下,简直是两头耽搁。”
“原来如此……”李绮堂比我还要大三岁,按说早该是成婚的年纪了,原来是因为耽搁了。
苏捕头仔细的看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