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少说到这里,对我努了努嘴:“梅菜,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快快给二少把香茶满上!呆头呆脑,像个甚么样子!”
“是……是……”我早听得入了迷,这才回过神来,忙把紫砂壶拿起来沏上茶奉上去,马二少嫌我粗苯,白了我一眼,才夺过茶碗津津有味的啜饮起来。/
玉夕姑娘听得也入了神,忙问:“天煞孤星?公子身边竟有什么行克的天煞孤星么?那可有办法祛除?”
“我当时,虽说因为他说中了那胎记,很有些惊异,但妖孽之话,怎么全信?我便问他:你说的虽好,可平白无故,为何要这样泄露天机?”
玉夕姑娘忙道:“果然还是马二少思虑周全,若是我呀,早便给唬的言听计从了。”
马二少笑道:“这有甚么,二少我摸爬滚打,自然知道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玉夕姑娘忙问:“那鱼又怎生说的?”
马二少答道:“那鱼这才吐露了真言,原来它是死后成了冥界的使者,不想今年出了异事,说是玄阴地大乱,它竟能从冥河游到这人间的胭脂河来,机缘巧合,又遇到了我,才特地前来进言,为了报我前世的恩,所以才前来通报的。”
“原来是报恩的幽魂所化,倒是很有良心呐!”玉夕姑娘像是十分感动。
“哼哼,想来本公子的前世也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子。”马二少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那鱼这么一说,本公子才松了口气,决定相信这个鱼。”
说起来你也只是禁不住奉承而已吧?我暗想道。
“前世今生,果然都是息息相关啊!”玉夕姑娘遐想道:“若公子前世不曾救它,那也不会有这样的偶遇了。”
“那是自然,马二少接着说:“那人头鱼说,今生今世的缘分,全是前生种下的因果,所以不论是仇人,还是恩人,前世来世,俱是上辈子的纠缠延续。”
“究竟是甚么劫数?”玉夕姑娘越发好奇起来了。
“你不知道,那人面鱼叫我这月十五,丑时三刻,万万不能在屋内待着。”马二少十分严肃的说。
“深更半夜,不再屋内待着?”玉夕姑娘奇道:“岂不是觉也睡不得?”
马二少忙道:“可不是么,到了那一天,我寻思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刚刚起床到了院子里,那房中的大梁不知为何便断掉了,砸在了床上,我若是还躺在床上,只怕早已皮酥肉烂……”
“果然大有神通!”玉夕姑娘忙问:“敢问那鱼何处能见?玉夕我,也想着去问一问旦夕祸福呢!”
马二少竖起食指,左右摇晃了摇晃:“天机不可泄露。”
玉夕姑娘含嗔带笑的打了马二少一下:“二少可当真讨厌,简直是吊人家的胃口。”
“嘿嘿嘿……”马二少黏腻的一笑:“美人儿,你又何尝不是在吊二少的胃口……”
我一看马二少不肯继续往下说,急的抓耳挠腮的,但是马二少这幅模样,我自然早该麻溜儿的退下,眼下也寻不得留下来的借口,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行礼退下去了。
刚出来,正碰到了鸾儿,鸾儿见了我,笑道:“今日送的甚么好点心?可还未曾送到我们姑娘房里去,今日拖拖拉拉,究竟是甚么事情耽搁啦?”
我笑道:“因为刚才在玉夕姑娘房里,听马二少谈论人头鱼的事情,一时入迷,倒是打扰了许久。”
“马二少?”鸾儿蹙起柳叶眉毛:“难不成,是紫玉钗街上开粮庄的那位马二少?”
我点点头:“人头鱼的事情,紫玉钗街上没人不知晓,可就是那位云苫雾罩的马二少么!”
“不想他还玩乐呢……”鸾儿摇摇头:“这男人的心,不想确实是冷若铁石。”
“怎么啦?”我忙问:“鸾儿姐姐此话怎讲?”
鸾儿压低声音,道:“你还不知道,那马二少的四姨太前几天才暴病而亡,虽说不是正房的太太,好歹也有夫妻名分,尸骨未寒,便出来寻欢作乐,可不是冷若铁石是甚么!”
我愣了一下,刚才马二少说的那个被人头鱼吓的晕过去的,好像就是那四姨太吧?怎生这么巧,竟给病死了?
鸾儿叹口气:“那马二少自然是fēng_liú惯了的,想必姨太太也猫儿狗儿似得,多得一抓一把,混不吝惜。”
我点点头,心下却还疑心着,那人头鱼与四姨太之死,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天煞孤星,血光之灾,说的又是什么呢?胭脂河有这种鱼,想必也跟玄阴地的大乱以及龙井的妖薄有关,最好还是跟龙井说一声为好。
送完了点心,我留下一碟子点心,往龙神祠里去。
龙井早睡着了,侧身躺在供桌上,嘴边尚残着一丝口水,昏黄的油灯映照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好看的有点虚假。
瓜片倒是没睡,正在跟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白玉鹦鹉叽叽喳喳不知道啼叫些甚么。 -#~?++
我忙道:“瓜片,这龙神爷睡了多久?梅菜我有要事禀告。”
瓜片尚未回答,那白玉鹦鹉倒是先说:“龙神爷才睡下不久,大概是嫌奴家说话枯燥,竟听的睡着了。”
我一愣,这个白玉鹦鹉的口音婉转悦耳,清脆好听,倒像是个少女。
瓜片道:“这是妖界的一个友人,过来通报些异事,名唤花语。”
那白玉鹦鹉飘然而下,变成了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白衣少女,明眸皓齿,满是灵气,看着我,微微一笑:“瓜片时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