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冰倩铭记了她的微笑,音带的皱纹里仿佛夹杂着太多的烟火沧桑,原来,叶淑珍也是一个这么有故事的人,只不过她很聪明,懂得把故事一点点的稀释在了岁月的痕迹里。
叶淑珍问话倒也含蓄,浅聊傅冰倩这二十几年间,从小学到大学的一些陈年往事。
傅冰倩说自己的童年过得并不开心,总觉得自己在那个家里,像是个多余的人,让父母背负了她这样的一个累赘。所以,她希望自己长大了,也能为父母做一些事,也想让他们知道,生养她并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那一天,廖天磊在餐桌上好像话很少,他总是眼神融融地看着她,间或时常瞧瞧叶淑珍。
当她聊到过去的时候,他的手越过桌上成排的菜肴,覆上了她放在桌上的手。
那一刻,傅冰倩似乎有看到他说了些什么,但终究因为意识有些模糊,而无法分辨。她似乎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水汽朦胧,但终究因为视线有些模糊,而无法那泪到底是来自他还是她。
直到午餐结束,傅冰倩是真的有些醉了。
当三个人移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傅冰倩只觉身体虚浮,像是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属于自己支付。她没有提出上楼休息,只因长辈还未离开。勉强坐在沙发上,到底他们俩讲了些什么,傅冰倩虽然努力去听,但意识跟不上他们谈话的节奏,就连思考能力也变得迟钝起来。
其实,另外俩人又怎不知她已经醉了?
接下来的,叶淑珍只当成是母子俩的谈心,“天磊,你也老大不小了,既已成家,是否有考虑过孩子这个问题?”
这件事早已被廖天磊提上日程,但在母亲面前又不能说得太直接了,所以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一切顺其自然吧。”
“妈知道你忙,对孩子可能跟我的考虑稍有差池。但妈的年龄毕竟放在那儿了,想要不服老也是不行了。我想趁着我现在还年轻,你们生了我还能给你们带带,要是再迟了,恐怕我都需要人照顾了。”叶淑珍说这些话的时候,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岁月正在逼近,不久后便将垂垂老矣。如果此时廖天磊的回答仍如刚才那般的模凌两可,那便是大大的不孝。
“我会努力。”
那一天,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廖天磊是这样回答叶淑珍的。那一瞬,叶淑珍像是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话,她笑了,像是一双眼睛里都开出了花。
“扶冰倩上楼休息吧,我也是许久未碰酒了,有些不胜酒力,想要先上去歇息了。”叶淑珍说着,先起了身。
而此刻的傅冰倩,再也抵抗不了酒精的作用,坐在沙发上边睡了过去。
客厅随着叶淑珍的离开,也变得安静了下来。廖天磊转身摸摸傅冰倩的脸,很烫,气息里飘着一股酒香,他凑近了些,笑容也变得柔和了,此时,他的妻子不再对他有疏离,是完全只属于他一人的。
抱她起身,廖天磊抱得稳妥,就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般,即使是走楼梯,也不敢有丝毫的颠簸,她没有转醒的迹象。
廖天磊的卧室,这本是他准备来,给俩人做婚房的,可傅冰倩却只在这里睡了三晚,时间隔得太久了,这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气息。所以在今早出门去锦绣良缘接傅冰倩之前,他特意吩咐了吴妈,叫她重新换上了一套大红色的床品。
他知道她不喜红色,可依照中国传统,结婚总归是要有一床红色的。
耀眼的红,当傅冰倩躺在上面的时候,一头乌黑的发散在红色的被单上,那抹红倒像是原本就为傅冰倩而生的。
廖天磊凝视着她,目光太过深邃,反倒像极了无声的抚摸,一双眸像是掀着波涛巨浪的大海,仿佛下一瞬间就能将她吞噬其中。
她蠕动着唇,怕是渴了。
廖天磊起身,为傅冰倩倒了杯水,扶起她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下了大半。真是醉的厉害,就是这样傅冰倩也没有转醒,只是伸手去拉扯身上的衣服,燥热得恨不能将它们撕烂,她时而皱眉,时而嘤嘤出声。
廖天磊按住了她不安的手,将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这才起身去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出来,准备为她擦脸,轻声走近时,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挂着泪。
他的动作像是被僵化了般,就连原本还算柔和的脸,此刻也结成了冰。
俯身用毛巾将她眼角的泪拭去,许是心受了伤,连动作也变得重了些。呼吸交缠间,傅冰倩微睁了迷离的眼,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抬起手抚上了他的脸,“卓然,是你吗?”
说着,又是一滴泪顺流而下。
“对不起,注定今生只能相负。愿来生,来生我们一定不要有太多顾虑……”她将后面的话隐在了廖天磊的怀里,她抱着廖天磊的腰,哭得像个孩子。
“你真的以为,你们来生就一定会在一起吗?”廖天磊轻哼出声,扯动的嘴角带着苦涩的痛。
他将毛巾蒙上了傅冰倩的眼,他见不得自己的妻子为别的男人哭,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兄弟也不行。他掰开她缠在他腰间的手臂,站起来,将傅冰倩喝剩下的半杯水,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
然后,他走到音响旁,拿了张cd,随着播放键的按下,房间里霎时流泻~出柔和的音乐,嗯,很适合顺面,很适合舒缓紧张的情绪。
于是,他又朝傅冰倩靠近。
哭了一会儿的她,像是哭累了,此时睡得很沉。起先,他的确是无心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