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磊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关注青云帮的呢?对啊,时间到底有多久了呢?估计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吧。
真的很久了,也许在青云帮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拯救了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在关注他们了。
所以,当廖国栋跟他说,他身上也存在良善的特质,那不是可笑与讽刺,还会是什么呢?试问,会有哪个良善的人,在对方帮助过自己以后,还会将自己的人渗透进去,并加以监视的呢?
应该没有了吧。
所以良善于他,离得太过遥远了。哦,不,是太过神圣了,他怕自己肮脏的灵魂要修炼一辈子,也是无法触及了。
肮脏吗?
不尽然,至少他觉得自己对那样纯洁的傅冰倩来说是肮脏的。
他也努力过,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向傅冰倩靠拢,可生活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那怎么办呢?
生活给他做了一个选择题,让两个人的灵魂同时被玷污,还是选择他一个人去下地狱呢?
那么他的答案便只有一个,他要用自己固有的肮脏,来清扫傅冰倩面前的一切障碍,有什么后果,他都会一个人去承受。
所以在他假借工作之名,去到邻市分公司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了那些他渗透进青云帮的属下,把青云帮从他们内部开始,一点点的将其瓦解了。
可惜的是,那个头目被跑掉了。
真不愧是头目,早就将他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了吧,所以在他还没有开始行动的时候,就已经逃离出了他的视野。
廖天磊自认为做事情是从来不留遗憾的,但关于没有抓住青云帮头目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有遗憾的。这个遗憾就像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他这么多年自傲的骄人成绩。也像是一根鱼刺,梗刺在喉,吞不下去,拔不出来,只怕是要难以入眠了。
就算是真的做了各种猜想,真的做好了各种准备,廖国栋也很难想象得到,一向高贵尔雅的廖天磊,有一天会对他说出这样的,会不惜自毁形象地对他恶言相向。
没想到。
是真的没有想到。
所以,好一会儿,他都怔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仿若心中的一团麻絮,竟然找不到一根可以抽丝剥茧的线头了。
还好,廖天磊提醒了他。他一手端过咖啡杯,没有凑近嘴边,而是将它举在眼前欣赏着,仿若刚才的坏脾气都只是廖国栋的一个幻觉。修剪完美的宛若艺术品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咖啡杯沿。
淡淡道,“说说你一生的挚爱吧。”
他指的是上官婉,廖国栋知道。
廖国栋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太早了只怕是廖天磊没有这样的耐性,说得太少了也无法满足廖天磊的心。
那就从上官婉怎样才有了傅冰倩开始说起吧,“我跟她从小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所以爱慕她的人,自然是不在少数,傅彦秉也就是这么多爱慕者中最为执著的一个。那时候的傅彦秉就是我们村的小魔王,什么恶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唯独对上官婉一人服软。这样的人,要是对一个人上了心,那后果可真是让人后怕。”
“就在我跟叶淑珍结婚的当天,傅彦秉也担着彩礼上门提亲,上官婉的家人见我跟她没希望了,也被傅彦秉收买了心,所以他们就将彩礼收了下来。上官婉在知道后,当天就收拾了简单的行囊离开了家。傅彦秉不甘心,也追了出来,四下里寻找上官婉的踪迹。更可气的是,叶淑珍居然联合这个混混,誓要将上官婉找到交给他。上官婉那段时间就是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后来有个定居在法国的中国人想要找个中国的保姆,上官婉应聘后去了法国。没想到,没想到……”
这位被经年岁月折磨沉淀得异样冷静的老人,仿若看到世界末日般,失声哽咽的好几次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怎样的过往,让这位老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面对。
廖天磊仿佛也被感染了这种氛围,他沉冷着面孔,将手边的餐巾盒往老人的面前推了推。
老人似是受到了某种安慰,从纸巾盒内抽出一张又一张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时间推移了很久很久,廖国栋的情绪这才稍有平复。
努力平缓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带着浓厚的鼻音,再度缓慢道来,“还是没有逃过青云帮的视线,被他们追到了法国。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qín_shòu啊,在孤苦无依的异国他乡,还是将一个纯洁的少女给玷污了,再次把上官婉赶上了逃亡的路。也就是那一次,上官婉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想要去医院里把孩子打掉,外国的法律跟我们这边不一样,是不允许女人堕胎的。等到她能够回国了以后,肚子大得已经无法打胎了,所以这才有了傅冰倩。”
“所以,冰冰是傅彦秉跟上官婉俩人的孩子?”廖天磊低头啜饮了一口咖啡,透过咖啡杯的杯沿,阴翳的双眸紧紧地锁着廖国栋。
原味黑咖啡,在萧瑟的秋天里,冷得异常的快,喝到嘴里的时候,咖啡的苦也就变得异常的突出与明显了,但嘴里的苦根本不及廖天磊心里翻腾的心疼与苦痛。
“是,但傅彦秉并不知道。”廖国栋抬眸看了眼廖天磊,继续道,“如果有人故意隐瞒的话,很多事实的真相都可以被轻易偷天换日。在傅彦秉偷走孩子的时候,上官婉没有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