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洞穴,更加阴冷,邪气蒸腾出一片黑烟,本来光线不好的洞窟更加沉暗。
檀湘洐暗自骂道:我真是吃多了才揽下这场事端,好好的当主事,在黄金阁打拼不也前途无量么?为什么要为了……来这里?
想着,她忍不住去抓唯一认识的人,也就是江鼎的手,一抓之下,便觉得冰冷生硬,好似抓到一块冰一般。她脊背一冷,传音道:“江道友,你怎么样了?”
然而江鼎并没有回答。檀湘洐情急,却也没有办法,此地除了江鼎都是外人,她不能像旁人求助,只急的落下汗来。
进了洞口之后,河水越来越浅,似乎有到头的趋势。只听得咕嘟嘟的声音冒出响起,似乎有一道泉水涌出。
突然,小船一停,正面撞在岸上,看来已经到了尽头。
这时光线极暗,修士虽然夜视能力强些,也只能勉强看到前面矗立着一个高台。
檀湘洐颤声道:“为……为什么不点起灯火。”
密老太哑声道:“此地不能见火光。徒儿,拿出来。”
只见光芒一亮,一团青光从几人身后亮起。
檀湘洐回头,就见夏侯呈捧着一块晶石,散发着蒙蒙青光。虽然是冷色光线,笼罩范围又不大,但有这么一团光线在,立刻驱散了不少恐惧。
夏侯呈捧着光芒从船尾走到船头,往前照亮。光芒下,檀湘洐看见了江鼎的样子,见他双目紧闭,脸色青白,似乎不大好——但那青白也许是灯光照的,她自己脸上也发青。
移开目光,她看向前面。
就见小船尽头有一平台,离水面高约三尺。石台下面雕刻着两头小鬼,仿佛是鬼怪在抬着那张台子。
台子对面有一个水池,水池里的水昏黄无比,咕嘟嘟冒泡,似乎水下有泉眼。石台上空无一物,只在三个角落各有一盏没有点亮的青铜灯。
夏侯呈就要上台,密老太忙喝止,道:“且慢,先不要上去。先等等。”
夏侯呈一顿,就听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似是一个多少年没有动过的石磨在重新转动,几条锁链缓缓垂下。锁链垂到地上三尺,停止了下行。青蒙蒙的光晕下,便见铁链上斑斑点点,都是污浊痕迹,似乎是锈迹,又似乎是血迹。
数道目光在台上交汇,众人都不说话,再等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等了良久,除了铁链垂下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洞窟中只有泉水冒出的“咕嘟嘟,咕嘟嘟”的声音。
檀湘洐咽了口吐沫,道:“这是什么?不是说邪灵之门吗?门在哪里?”
密老太道:“呼唤邪灵之门的关键应该是沈道友负责吧?沈道友……沈道友?”
就见沈依楼缩在角落里,脸色铁青,抖动不止,完全没听到密老太说什么。葛仲盛大怒,上前给他一拳,道:“不成样的东西,再这样就把你摁水里。”
沈依楼往后跌倒,抖动停止,却没了动作。密老太皱眉道:“你把他怎么样了?他若死了该如何是好?”
葛仲盛也有些发毛,但随即便冷笑道:“这家伙肯定把关键带在身上,我搜一搜便知道了。”说着伸手去抓沈依楼的衣襟。
就在他手指碰到沈依楼衣襟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狠狠地捏住他的手,沈依楼的声音冷冷道:“滚开。”
就见沈依楼翻身坐起,双目清明,已经脱去了恐惧,直盯着葛仲盛。葛仲盛被他看的发毛,顺势抽开手,道:“醒过来就好,别耽误事。”
沈依楼翻身站起,道:“已经到了这里了?把祭品拿出来吧。”
密老太和葛仲盛各自放出抓来的人,沈依楼也取出玉葫芦,把齐王放了出来,三人并排搁在船上。这时江鼎坐在船上,正好妨碍放置这三人,葛仲盛喝道:“那小子,滚一边儿去。”
江鼎不答,脸色青白,行动梦游,沈依楼皱了皱眉头,将他提起来放在一边,道:“这是怎么了?”
葛仲盛冷笑道:“不愧是沈道友的手下,你们上行下效,一般的胆气。”
沈依楼不悦,对檀湘洐道:“道友,按照约定,你要布置六魂接引阵。这是阵心,请你用此布阵。”说罢递过去一个拳头大小红黑相间的石头。
檀湘洐接过石头,深吸一口气,踏前一步,先取出一块玉璧挂在身上,玉璧中透出柔和的光芒,她明显被光芒所庇佑,脸上残余的恐惧之色渐渐消退。
紧接着,她一挥手,六面阵旗飞出,还有大堆的炼阵材料,在她的气流指挥下,渐渐凝结成阵。
沈依楼趁她布阵,道:“这三个祭品先要取出三滴精血,等接引阵布成,点燃魂灯,就可以打开邪灵之门,召唤修罗天使。”
葛仲盛兴奋道:“天使出来,就可以许愿了么?”
沈依楼道:“那便可以了。先许咱们个人的小愿,再献上祭品,许下主上交代下来的大愿。你们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换取。这等机会千载难逢,可不要错过了。”
葛仲盛道:“还用你说。那个——”他扫了一眼专心布阵的檀湘洐,道,“那丫头见了冥河与邪灵之门,要怎么处置?”
密老太冷笑道:“还用说么?”
沈依楼皱眉道:“她姓檀,这就麻烦了。黄金阁檀家并非寻常家族,轻易招惹不得。”
密老太道:“那有什么?我联系黄金阁的时候,说的就是血价。黄金阁有规矩,言明有危险在先,出价又高上十倍的,就已经默认买了阁中人性命。从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