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天气早晚冷中午热,冬日里是比晋城还要冷上许多,即使是冬天,西北也是多风的,对于硅城来说,迎接一日清晨的不是阳光,而是风沙。[]
接连逃亡,赶路,叶宁的神经和身体都疲惫异常,昨日歇下,沾枕即着,一觉便是不知了时辰。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蝉衣先是睁开了眼睛,看看叶宁,睡得正香,不忍叫醒她,穿上衣服先行开门。
南宫清雪昨日一日都没怎么睡,想到叶宁的话,就欣喜异常,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一早便来到叶宁住处。
轻微敲门后看到叶宁的侍女开门,南宫清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轻柔,“蝉衣姑娘,宁儿还没起吧,我是不是打扰了”,对于蝉衣的面无表情,南宫清雪并不觉被忽视,这女子从昨日见到,就一直冰冰冷冷,除了和叶宁有点表情外,对于其他人都是一个样子,叶宁不是一般女子,同样这女子也不是。
“无事”蝉衣是习武之人,有些许声响自会醒来,何况昨日的休息对她来说已是足够,但叶宁不同,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小姐还没起,还请南宫小姐见谅”叶宁对南宫清雪
客气,她自然也会对她客气。
“没事,那我先去做些糕点,想必宁儿一时会吃不惯西北的食物,一会宁儿醒了,就差人到厨房通知我”
“好”
两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叶宁累极,也是没有发觉,南宫清雪走后,蝉衣便关上了房门,让叶宁能好好休息。
叶宁醒时,只感觉神清气爽,多日的疲乏一扫而空,看了眼屋外,阳光明媚,屋内蝉衣似是早已起床,坐在桌边喝茶。
坐在床上伸个懒腰,看向蝉衣,“蝉衣现在什么时辰了?”照屋外的阳光来看,应该不是清晨。
看叶宁醒来时慵懒的样子,随意的行为,蝉衣暗道:她之前怎么会以为她是优雅的大家小姐,喝了口茶,唇微启,“未时”。
未时,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她竟睡了这么久,披上衣服到蝉衣身边坐下,倒了杯茶,忽又想起什么似得弹起,“未时?我昨日是不是答应要和南宫清雪看河来着”。
看叶宁独自说话,且表情丰富,蝉衣嘴角一动,原来,淡然也是假的。
“辰时南宫小姐来过了,说是你醒了差人去厨房告诉她,不过我想现在不必了”做什么东西,这一上午也该好了。
“辰时?”叶宁声音微微提高,继而皱眉,“三个时辰了,得,我还是赶紧找她吧”。
看叶宁随便穿上衣衫就要出去,蝉衣拦住,“你不梳洗一下?”。
“嗯?”叶宁有点疑惑的看向蝉衣。
蝉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却有些戏谑的微芒“端王在外面”。
南宫钦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呗,跟她有何关系,但看蝉衣眼中的戏谑,叶宁无奈,难道英雄救美,就得以身相许?这万恶的旧社会呀,看看,把这些孩子都教成了什么样。
不过叶宁还是乖乖洗了把脸,不要误会,这叫尊重,尊重。
南宫钦看向从屋内出来的女子,依旧一袭男衫,头发用绸带高高,站在光下,手微遮着眼睛,风扬起她的秀发,女子嘴角露出一个浅笑,那笑明媚,愉悦。
虽然他很少接触女子,但不得不说,叶宁给他的感觉不同,不骄不躁,不媚不俗,从容自信,聪慧得体。
“叶小姐可是休息好了?清雪,去传膳吧”
“多谢王爷关心,叶宁休息甚好”声音虽然坦然,但叶宁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一大早,不是,是一下午醒来,就发现三个不熟悉的人站在你的院子里,并且,貌似等了你许久,换做是谁都会如此,不对,王佳除外,她即使睡到晚上都不会不好意思,估计醒来看看天,一瞧黑了,还得说句:还是晚上呀,然后接着去睡。
王佳,你现在是不是还在睡呢?
等到两人相遇时,叶宁才知道,她猜的果然没错,那时的王佳确实在‘睡’,而且‘睡’了整整三个月。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眼前这是怎么回事,这桌上的人是不是多了点,南宫清雪在也就算了,王爷也没吃午饭?还有,那许副将干嘛一副吃人的眼神看着她,再看看边上站着的蝉衣,叶宁心中暗叹,这算不算四个女人一场戏。
叶宁拉了蝉衣在身边坐下,便听见对面的许珮冷哼一声“奴才也能跟主子共食”。
这话一出,蝉衣充耳不闻,南宫清雪脸色一白,南宫钦依旧一脸深沉。
“叶府遭难,叶宁如今也不算什么大家小姐,且蝉衣与我本也不是主仆,要非说关系,那姐妹更加恰当,既然许副将身份高贵,那我们站着便是”说完叶宁便拉着蝉衣要一起站起。
叶宁清清浅浅的声音,传到桌上每个人的耳朵。
蝉衣脸色虽然没什么改变,但眼里却泛起了丝丝涟漪,那名为感动的东西在心中蔓延,丝丝缕缕,沁入心肺。
而那许副将被叶宁说的脸色一红,旁边的南宫清雪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南宫钦已先一步开口,“叶小姐众人是王府贵宾”。
只这一句话便是表明了叶宁等人的身份,贵宾是要好生招待的,懂吗,像许珮这样的女子,叶宁觉得,让他的主子管教是最好的,看看,南宫钦一句话,那许副将的脸色由红到白,由白到红的,多好看。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在寂静无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