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一起回去,装着是郊游遇到而认识,龙五先回城中客栈,殿下后面跟来。在马车里,是一头雾水又一头雾水,萧仪闷得不行,吩咐车夫:“去宫里。”
贵公子当愤青,比平民老百姓们强得多。打起应酬的精神,勉强直到结束。
接下来萧仪失去一半的心情,但龙五还是有用之人。
笑声干得似把钝刀磨肉,扯得龙五耳朵痛。
现在让龙五的话全堵死,萧仪有一刻对着玛瑙杯失神。直到抬眸见到龙五面有诧异,萧仪才干笑几声:“这就好,果然英雄出草莽,好哈哈,好,”
他在乎的并不是袁家和中宫有什么关系,而是袁家和中宫没有办法扯上关系。真的没有关系,也不打紧,只要有蛛丝马迹,能扯得上就行。
萧仪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袁家到大同城外安家的时候,龙五还没有出生,中宫已经让被卖,就一家三人安于杂货店中,里正那里查户籍,都只见三个人,卖女儿保儿子的话,谁肯轻易对别人说,只默默的去寻找中宫,就是里正都不知道,何况是后面才出生的龙五。
眼角眉梢里总透出几丝急迫,让龙五意识到殿下不是只打听袁训,而是很想把袁家刨根问底。龙五狠想了想,斩钉截铁地道:“再没有别人!”
不死心的问:“袁家就这一个独子,亲戚上还有谁是出息的?”
萧仪内心失望奔腾,先天不足之症?想来他就是能人道也有限。那还如何勾引过中宫,那还如何…。
“实话。”龙五忍俊不禁:“殿下,袁训的父亲,我的姑丈,他出身平民,先天失于气血调和,是个胎里就不足的症。因此他手不能耕,肩不能挑,幸好他的父亲是生意人,家里有个小店养着他,他不能出门,就看书解闷,肚子里有无数的书,这才迷倒我的姑母,不然,我家姑母岂能是一般人就肯下嫁?”
萧仪愕然住,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本应该是生气的,但推敲下龙五的话失笑:“你这话真真下流。”
龙五哈哈大笑:“他的父亲fēng_liú?他能流一回,都要多少药培着。”
“那他的家里都是什么情况?我对他好奇,他生得不错,他的父亲也必定生得不错,令姑母肯下嫁,必然是受到花言巧语不是?他的父亲必然是个fēng_liú倜傥的?”
“是啊。”龙五心想这还能改吗?要是能改,他很想不当袁训表兄弟。
萧仪啼笑皆非:“你是他的亲表兄弟不是吗?”
“没有了啊,他父亲早去,他的祖父母也早去,”龙五摸不着窗户的感觉,反过来问殿下:“他家里还能有什么人?”
萧仪很想咬牙切齿,但还是笑得温温:“他的长辈,就再没有人了?”
谁要听没有破绽的话?
这个人笨的!
“他的母亲是我的姑母,在京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包括他,都在京里。哦,还有一个,是他的姐姐,现为陈留郡王妃,”
萧仪静静等下文。
龙五对他是神交,却不是他肚子里的虫,不知道仪殿下想知道的。喃喃道:“家里还有什么人?不都在京里?”
对于自己不愿意关心的人还要提,哪个要听不相干的表述呢?
柳家是太子的岳父,以后的国丈;袁训是太子重臣,他们两个狗咬狗,咬到全没了仪殿下也不会眨下眼睛。
本殿下要听的是这个,不是你才说的那些。
“袁训家里还有什么人?”打断一堆的废话,萧仪不客气的问。
本不想说,但一转眼眸,仪殿下手托着个腮,还在对面等着。龙五是不愿意让仪殿下等的,搜枯肠般挤出许多的话:“按实在上来说,他是不错的。年轻高位,又敢和柳家过不去,我进京的路上听到许多的话,说柳家怎么欺负他,柳家是老臣不是吗?他在京里能几年,不算有根基……”
又和袁训有杀母之仇,龙五讪讪:“他啊,”
龙家兄弟都知道袁训的靠山是太子,太子是谁,是龙五心中的挡道老头子。太子虽然不老,但他的靠山是皇帝。
“是!”龙五错愕的止住话,有点儿尴尬,他最不愿意说的人,就是袁训。
他亲手斟着酒,和龙五笑着闹着,在龙五说得最高兴处,口沫都要纷飞的时候,萧仪闲闲地插上一句:“说起来年青人就是有抱负,可惜全是些老头子们挡住道。就像你的亲戚,那个袁训是你的亲戚吧?”
龙五要说的,正是萧仪想听的。仪殿下恨不能普天下的人都跟着他一起说,就怕跟着他说的人不多。
他不过是想想,但走火入魔,大多与想有关。
一家之长的不好,是将熊熊出一窝来,才有家里的扭曲局面。如果是龙五公子自己当家长,如果是他……
萧仪影射的是皇帝,龙五影射的就是他的父亲辅国公了。
这正是萧仪要的,也正让龙五痛快的。
萧仪也兴奋了,两张因兴奋而点亮的面庞,兴奋的说着古时候,有多么的好,上位者有德,百姓们有福,说来说去,不过是两个对现实不满的人,隐晦地在说当局者的不好。
“尧舜禹的时候,民风纯朴;周朝的时候,子牙有德……”龙五满面兴奋的说着书上写的古代大贤,书上写的,文字是舆论的导向,怎么写,后人就怎么说不是?
这是任何一个朝代,任何的一段愤青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