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里忽然起来的变故,远处有一个人站出来。暗月微光,把他清秀的面容、硕长的体态勾勒出来,这是一个美男子。
萧二爷萧瞻峻。
他一站出来,就三个心思一起出来。
第一个,救人!已急急道:“快去救韩大人。”从他身后跳出数百人,萧瞻峻本人也发足狂奔,第二个心思是,装相!
以鸟鸣为暗号,已经告诉过韩世拓埋伏已到,你大胆的引乱兵过来就行,那位大人倒好,他率先出手,而且不顾身后脑后好几道刀光,不顾他杀不成人,他会先倒地,这不是在萧二爷面前装模作样,还能是什么?
你明知道有我在,你死不了,你这会儿表忠心是不是?
问题是也得有人认可是不是?萧二爷腾腾一肚子火气上来,第三个心思又上来。
他和带来的人一面过去救人,一面眼睛不离开韩世拓,看得真真的,他挥剑不顾一切,不管他冲向刀光就要血溅当场,也要和面前那个人拼命的姿势,他是认真的。
甚至带着寻死的意思。
电光火石般,一个词自动跳到萧瞻峻脑海中。
同归于尽!
韩大人想和他追的那人一起去死。
他不是装模作样。
想心思比一切语言文字都快,萧瞻峻在奔出去两、三步后,又开始回想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是韩世拓要他来的。
几天前,韩世拓打发人给他送信。乱兵们占住官道,但萧二爷衙门不在太原城,他没让围住。又出自陈留郡王府,这是打仗的世家,再不会也有几手对策。一直和周围驿站没断联系。
又有梁山王大军到后,福王撤兵,有些官道重新畅通,韩世拓的信安然送到。
信中声明有乱兵要拉他下水,让他稳住,请萧二爷派兵协助捉拿。
这是有功的事情,萧二爷欣然应下,算过布置人手再加行路,定在今天。
本来这事情在掌握之中,萧二爷也到了,韩大人把乱兵也带到这刻意空出来的小镇上,这就方便围剿,却没有想到先一步,韩世拓先动了手。
萧瞻峻就一面大呼救人,一面琢磨韩大人心思时,却见到已是来不及。
韩世拓先动手,萧二爷后出来,离福王最近的又是世子,世子没头没脑,眼里除去福王什么不看,像枝离弦再不能回头的飞矢,着黑衣的他从没有这么快过。
“嗖!”乌光一闪就到刀光里。
他像铜头铁臂无坚不摧人见人应该躲似的,剑在手中却藏在身下,这是他准备杀福王的东西,他要放好不能让人打掉,以脑袋在前面,笔直而行。
刀光,迎在前头,韩世拓也不管。
月色昏暗不明,但他一双赤红色眼睛清晰可见。带足恨意。
一把钢刀飞舞,从他脑后闪过。
萧瞻峻闭了闭眼,暗道一声完了。
这是亲戚,这是小弟交给自己的人,这如今已算得力下属,你何苦自寻死路?你把二爷心疼死了。
“啊啊啊……”不是惨叫,是韩世拓大叫:“杀了他,这是个为首的,杀!”
他竟然还在?
萧瞻峻说不上惊喜,赶紧睁开眼,见到地上坐着韩世拓,满身是血指手蹬脚,在他的身后,一枝长箭扎在地上,扎着一个人。
抹把冷汗,萧瞻峻明白过来。他带的是府兵,曾是辅国公府的人,全是射箭的高手。三步并作两步过去,韩大人的命还在,萧二爷的火气腾腾的上来,不管韩世拓带着伤,一巴掌煽在他脑袋上,怒道:“找死别在这里!”
一封血书交到他手上。
暗红凝结的字在信封上,臣韩世拓叩拜再叩再叩……韩大人身上流着血,眼里流着泪,向萧二爷投来信任:“大人,临死前只求您一件事,”
猝不及防,萧瞻峻愣住。
“信请帮我转呈皇上,我韩世拓此生忠心不变,为吾皇以死效忠,来证明我的家人全是清白的。”
……。
他告诉老兵舞剑时划伤自己手,不怕老兵笑话他,那伤本是他写血书造成的。
血书触目惊心,在月下好似声声泣诉,诉说着他要声明的清白。
…。
“啪!”
又一巴掌煽下来,把韩世拓打得伤处痛,脑袋上也痛,晕乎一晕乎。
他中了刀,以为必死。他要以死明志,明自己全家都没有造反的心。以他的身份,他是世子,是下一代的文章侯,他都愿死拼,想来皇帝就是想发落他全家,也要重新考虑一二。
这是遇到不算糊涂的皇帝才能这样办。
自然的,现在的当今还算清明,韩世拓才不跟福王走。
他都要死了,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伤。手还在,这就好,还能递信就不错。腿呢,不去看了,血早把袍角染红。背上撕裂的痛,他看不到,就以为自己让开一洞,他对着刀光对的,他还记得刀光从头顶过去,落在背后。
都要死的人,颤抖地说出他的遗言,还让萧瞻峻打,韩世拓心想你就打吧,反正我活不了了,耳边骂声不绝。
“你就受几处轻伤,死什么死!”
韩世拓愣住,轻伤?揭开袍角,扒开划破的长裤去看,还真是的,伤有好几处,但全在皮肉上,都没有一指深。
“那我背上呢?不是没了心?”
“啪!”
又一巴掌打下来,萧瞻峻铁青着脸骂:“有本事的进京面圣去!有本事的把这事情扳回来。对了,我收到消息,本想缓缓再告诉你,但你这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