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不让她说,笑着打断她:“是了,您对着王爷还要得瑟,说什么这是为元皓好,还说看他这一夜睡得多安生,王爷没让您吓出病来
瑞庆殿下嘴嘟得更高:“那我不是……”
“别说太上皇太后要生气,王爷这几天跟您置气,就是我听到也生气。殿下想一想,明知道战哥儿淘气放了安神药,您不吃也就完了,作什么要给元皓喝一口?”
宝珠这可就忍不住了,榻上取过水红色一个帕子,掩在唇上笑个不停,笑的中间,愈发的拿公主好说一顿。
瑞庆殿下苦着脸儿:“元皓去宫里告战哥儿的状,太后已经弄明白这里面有安神药,太后只怕要生我的气,我已经好几天不敢进宫去见她。”
“那,到太后面前去告状啊,”宝珠逗她:“太上皇一定会帮着公主,把驸马教训了。”
瑞庆殿下垂下头:“不行的,王爷对我和元皓很好很好,”
自己格格先笑上一声。
对面公主噘着嘴儿,宝珠也没有同情她的心思。嫣然取笑:“这有何难?不过就是王爷他生了你的气,公主大可以学戏文上,冲冠一下把他教训了。”
宝珠理理自己的大红四喜如意的罗衣,等下还要见客人,要不是请公主殿下安生坐好,就那她揪着人袖子耍赖的劲头,早就把衣裳弄乱。
她的儿子萧元皓坐在地上,起劲儿的玩着一个孔明锁。这是一种益智玩具,萧元皓拆不开,并不气馁,把它敲打地面,发出“啪啪”地声响,好似对母亲说话的配音。
“宝珠嫂嫂,你说该怎么办呢?”在宝珠面前没有蹦,却带着蹦的架势,手托香腮颦眉埋怨的,今天是瑞庆殿下。
……
轻轻把母子们分开,蹑手蹑脚睡下来。
丫头迎上来:“公主已歇息,小王爷也安歇。”镇南王微嗯上一声,洗过到床前,见妻子搂着儿子,儿子不老实的蹬开绫被,情不自禁有了笑容。
镇南王朝房里走的步子换个方向,到书房里坐到三更鼓响,搓搓面庞回到内室。
“二更天。”
这是一个地牢,周围暗哨密布,上夜的人从来不许到这里。因此也就走出一段路,独自而行的王爷,才见到上夜的人问时辰。
王爷今天算有收获,让人把阿赤带下去看押,他顺石阶步步上来,繁星满天,是他王府的园子里。
暗想花了一笔药材把他从失血过多中救回来,倒也不算亏本。
齐王府制的腰牌,一直在王爷指尖把玩。他护卫京都,没有血山尸体海,有的是背后诡谲。有人想在京里挑起事端,那是他分内的事情。
这满身是伤的大汉,极有可能是京中玩弄诡计的主谋。
阿赤正要用几个典故骂他,一刹那反应过来:“你别想套我的话!”镇南王已然满意的勾起嘴角。
镇南王的眸子异样的闪了闪:“哦,你汉书看过许多?”换成别的异邦人也听不懂。
用不标准的汉语接上:“每逢佳节备思亲,呸,这对我没用!”
阿赤往地上吐一口血水,这打人的十分技巧,他的牙都掉了一颗,但还能说话。
半个时辰后,镇南王冷沉面容让停下,换上一种惋惜的口吻:“你好好想一夜吧,你还有家人妻子,难道你不想儿子?我们汉人诗上说的好,独在异乡为异客,你听过吗?”
阿赤怒目。
“没人你就敢到京里来!”
阿赤怒目。
有人抬手,边打边问:“在京里和谁联系?”
镇南王在烛光下狞笑:“我花大价钱把你救回来,药不便宜!我就撬得开你的嘴!再打。”
一记巴掌又准又狠,再次掴打在阿赤面上。他圆睁双眼,感觉自己面颊上火辣辣的痛,但却不是即刻就肿起来。
“啪!”
……
“要救他,他不是大天教主,他是我们的人。”
“不知他关在哪里?镇南王府,刑部牢狱都有可能。”
“要救他。”
“汉人狡猾,告示上没有写。”
“阿赤将军确实让抓走。”
黑暗的小屋子里,一盏油灯下几个脑袋碰触,窃窃私语着。
……
拖着步子,离开这热闹的地方,欧阳住怔怔的混乱没有主张。
头晕脑胀,欧阳住想想兄弟的话“劫林教主出来”,本能还是排斥,但眼前陪伴道士进京的不是别人,是礼部尚书长陵侯世子方鸿。一般来说,见外国使节的也不过如此。
先是高僧普救进京,他是佛教名人。这一回来的也是全国有名的,终南山上修行的道士玉清,朝廷这是铁了心要把大天教从人心里铲除。
欧阳住怒气上来。
“玉清道长,您来京里太好了。您还记得我吗?终南山下砍柴的王小八啊。我娘服过您的符水,病早就好了。”
人流带动欧阳住到长街上,见几十匹马,和后面可能是驮行李的马车缓缓驶来。
欧阳住难过的劝他不要多想,出门来独自心酸。往大门外来,想去个荒芜地方上烦恼一把,见街上喧闹不止。
两行泪从欧阳保面上流下:“哥哥若是不愿,我是个废人,咱们就只有苟延残喘等死吧。娘娘在宫里,谁知道是死是活呢?”
“二弟,我们难办到啊。”欧阳住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