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前夫人的话,也许只是对袁训感激的夸大,让她把丁前过往的fēng_liú,说成是以后媳妇的体面也在里面。
宝珠就不难听出,她的内心与她面相上的严肃相差无几,或者说人的内心与面相是相符合,在丁夫人身上完美体现。
据宝珠知道的,丁前的儿子还没有定下亲事,而且公公的fēng_liú除非影响家门,不然的话与儿媳妇扯不到一起。
在这里宝珠窃笑,丁大人因fēng_liú而导致的家门受损,与她家的侯爷有关。但遇上袁训这种揪人出被窝的事情,又能有几个?
这样的说话,是丁夫人的为人方正过了,也有对丈夫不情爱与她,也倒罢了,却去心爱青楼上的女子,她内心生恨,就把家里一切不体面,和潜在的一切不体面都压在丁尚书身上。
还不知在哪里的儿媳妇也因此让说出来,成为丁夫人贬低丈夫的一笔。
宝珠无意跟丁夫人对立说话,但沉吟中反复想了想,实话还是要说的。
附合丁夫人把fēng_liú大骂一通,丁夫人是喜欢,但宝珠未必觉得人家拎着东西上门,蒙人不太好。
“也许我的话不太中你的心意,”宝珠柔柔。
丁夫人聆听的模样:“正想请教夫人一二。”
“请教不敢当,不过是我说出来,夫人想想还能听,您就听。不能听,当我没说过吧。”
忠毅侯夫人在京里的名声有好些,丁夫人想了想。
把袁二爷放到一旁,把她能得太后喜爱放到一旁,把她能生孩子,孩子们都不错放到一旁,她还有夫妻间的一心一意。
丁夫人成亲这些年,一直苦闷于自己丈夫对她不中意。但把自己几乎割开看,没有一处边边角角衬不上他。是他衬不上自己倒还有得一说。但他就是不满意,就是要往外面去,大的体面不失,家家都三妻四妾的朝代里,丁夫人这端庄的人并非不讲道理,也难以为“应酬”跟自家丈夫计较。
丁尚书只要用“应酬”两个字,就能够把夫人嘴堵上。丁夫人心中的苦闷因此无处消散,郁结直到丁尚书让忠毅侯一吓,吓得不行了。
丁夫人泄愤的痛快了,看着自家丈夫终于按她所想的“严谨”地过日子,但自家丈夫是让外人吓出来的,而终不是心中有她变成这模样,丁夫人一边儿看他笑话,一边儿继续恨他。
这种心情在主导,丁夫人最想听的就是忠毅侯夫妻一心一意。
她巴不得宝珠往这个方向说,但她可以不避讳地说自家房闱,难得宝珠也肯听。让忠毅侯夫人吐露几句,并不方便明说。
那跟下酒楼点菜似的:“给我来个这个”,这不礼貌,她和主人之间也不熟悉。
她能做的,就是跟宝珠慢慢的熟悉了,才能开口向她打听一二,才不显得唐突和失礼。
在宝珠自谦的话后面,丁夫人想当然的是殷殷地道:“您说什么,我听什么。”
先彼此熟悉,再慢慢的才能发问不是?
宝珠就款款的说起来:“成亲这件事儿,有的事先见过面儿,知道容貌性格上的般配,心里不憋屈,那就一团欢喜。事先知道容貌性格而心里憋屈的,愿意从父母之命或有不能不嫁的原因,也能一团平和。那一直憋屈的,以后的日子磕磕绊绊的可就难说。”
宝珠不知道丁前夫妻成亲以前有没有见过,但为说得周全,是从头说起。
她的嗓音悦耳动听,丁前夫人也有一腔要聊聊的心思,听得认认真真。
“还有定亲是双方都没有会过,成亲的时候更是懵懂,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模样,就按自己的心思去想以后日子的人,那想出来的件件桩桩,全围着自己转。”
丁前夫人心中一动,微微的红了脸。
“出门三步遇什么人都不知道,何况是把自己以后的日子想的一丝儿不错,另外一个人不是家里的丫头摆设,他也有他的心思,两下里不合适了,嫌隙也就出来。”
丁前夫人默默的垂了垂眼帘。
宝珠怕她是个心眼儿小的人,而自己跟她不熟悉,说不好哪一句会把她说恼,把笑容更打起来,孕期保养的白里透红的面容上好似盛开的花朵。
“如果心爱与他,就会有让步。如果不够心爱,就只等着别人让步。”觑觑丁夫人的面色,宝珠笑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不过幸好夫人嫁的是心爱的人,有个回头金不换的说法,也有个话叫老成了。我家侯爷办事儿莽撞,他那天一定是着急寻丁大人吃酒,就办出荒唐的事来。幸好夫人不见怪,也幸好您和丁大人情深意厚,但我还是想哪天赔个礼儿,等我生下孩子来,寻上一天请夫人来吃一天的酒,逛逛我的园子,到时候还请不要推辞。”
宝珠没有明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想来丁夫人听得懂,而且这件事情说到底袁训是促狭或者是淘气或者是不地道的办事。
袁训是为了加寿,宝珠举双手赞成。但面对这受害人之一——何止丁大人是受害人呢?哪怕丁大人好好的,他永远不进夫人房,那是他们家的事情。他因袁训而不行了,丁夫人也算一个受害人——宝珠却不敢说我们家这事情办得呱呱叫,只把个赔礼的话儿摆出来,再给个赔礼的笑容。
以宝珠现在的身份,是太后心爱的媳妇,肯定比皇后要重要的多。她说赔礼的话,放眼京里有几个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