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面积看上去要比前面大的多,类似是一个仓库似的结构。大量的东西仿佛缴获般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叶朔缓缓地走了过去。
在黯淡无光的黑暗中随意地抓起了什么,放到眼前仔细地看着。竟然是一张大陆上最为高级的卡材,这种卡材大陆上每年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百张。
听说做工极为繁复,而且失败的几率很大。没有一点保护措施,随意地堆放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就像是最为普通的沙子被随意丢弃,不闻不问。
身后的有热力不断上涌,缓缓地从中移开眼神,有些寒酸的水池之中,热水的蒸汽正缓缓腾起来,显然是方才准备不久,浓郁的气体升腾扩散,让有些杂乱拥挤的房中略显迷蒙。
叶朔扶着墙壁缓缓地走了过去,站在水池上的镜子前。看着那其中被水汽涂抹的有些模糊的面容轮廓,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伸出手去,穿过那微烫的蒸汽阻隔,在镜面上抹了两把。他看到了自己的脸,憔悴疲惫却又十分平静的自己,他重重地低下头去。
双手抓着水池的边缘暗自用力,缠满绷带的胸口处剧烈的喘息着,指掌关节处变得青白,全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内心处有种难以言表的恐惧,迅速在身体中蔓延着,从头到脚。他不敢相信原来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独行的状态,说到底他都还是一个怯弱的少年。
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些画面却使得他缓缓停滞了抖动,双手伸进水池之中,并没有想象中难以承受的热度,他狠狠搓洗着自己的脸颊,仿佛要将些令人羞恼的惊慌尽数去除。
直到将脸庞搓得有些红肿,他才慢慢停了下来,有些冷漠地抬起头,再次向着镜子里望去,却不知何时他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但是由于热气的蒸腾,所有却又再次消失了,包括自己惊恐的脸以及在镜面上留下的那方射着阴暗世间的痕迹。有些懊恼地擦了擦脸,他向外走去。
“吱呀!”一声推门声使得叶朔转过头去,只见门口处一个极为壮硕的人影出现,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由于背对着光芒,所以只有模糊的轮廓,至于表情则一概看不清。
头上戴着水手最标准的巨鲸越洋帽子,看到叶朔的苏醒他没有任何的异常,手中端着某些东西,通过气味分辨,估计是蒸煮之类的食物。
如同一座山岳的阴影,他站在门口处的影子一直笼罩着叶朔的脸。静静地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叶朔一直盯着他的表情,但是很遗憾,什么都没有!
没有鄙夷,没有惊喜,甚至连一点波动也无,他只是将他该做的放下之后,便向外走去。
“这到底是哪?”叶朔有些疲惫的声音急切的在房间中响起,这是那水手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径直地走了出去,没有理会他,不过这次却是特意把门打开了。
眉头轻轻的皱了皱,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耳边传来了似有若无的浪潮声。他心中顿时一惊,难道我还没有离开亚克伯格么?到底是哪里才能躲避过神殿的缉捕呢?
怔了一会儿,空虚的身体发出了尖叫。目光望着身旁的食物,不出所料是熬好的鱼汤,没有怀疑便开始狼吞虎咽地消灭起来。
直到桌面上布满了残剩的尖刺和溅出的牛奶斑渍,叶朔才感到自己略微的满足,静静地靠在墙壁上,他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沉睡了多久了,他不想再思考问题,因为想这些毫无意义地事儿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对他来说,时间现在反而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心中没有像样的计划,那不勒斯依旧沉睡,唯一能够陪伴他的人也不存在了。就像是这半年内积累的习惯那样,他下意识地向腰间摸去,但是不出意料。
什么都没有,熟悉的镌刻刀,卡材都已经不知何时便遗失了。忽然他心中的寂寞被无限度的放大,空气中凝聚的冷嘲不断从门口涌进来,他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所以他坐在床上继续发呆,眼角的余光不由地看到手指上的那枚空间戒指,他的身体顿时激灵灵一抖,似乎游戏逃避不敢触碰,灼烫般立即便收住了眼神。
有些木然地看着,空气中却仿佛浮现了那个灵动活泼的倩影,忽然记忆便仿佛难以控制的潮水一般向着灵魂汹涌而来,昨晚的情形再次出现。
这枚戒指已经不知陪伴了克里斯爷爷多久了,可现在却带在了自己的手上,于是他的心中狠狠一缩,再也无法假装自己的平静,缓缓闭上双眼,泪水流了下来。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良久之后擦去脸上的泪水,他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抓起转头不知何时准备好的衣物换上,向着有些神秘的门外走去。
站在略显阴沉的通道阴影之中,叶朔沉默地看着眼前那略显狭长的走廊尽头处的光明,也许走到了那儿,便要经历自己的新生了吧?叶朔的心中却一时间变得有些空。
过往的一切都付烟云,如今的他带着无尽的仇恨和怒火,重新存活在不一样的天地苍穹。微微顿了顿,叶朔的脸上十分平静,脚步轻缓却坚定地向着那光明处走去。
咸腥的潮气带着冬日寒飕飕地空气,涌进了他的鼻腔。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一点儿准备的叶朔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下扫了一眼,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面前是半人高的白色铁质护栏,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