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氓阴山的洞内。薛海四人分宾主坐下。早前已然苦等在六氓阴山的浪求川,小心翼翼的给四人上茶退下后。还不及喝茶,薛海却上下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雨爱莲
瞧个不停。
银白色的长发遮盖双肩,好似长袍般拖在地上。
一身破旧邋遢的白袍,让人以为坐在面前的不是一个金丹八层的高人,而是颠沛流离的乞丐。
即便如此,被白发遮盖下看不真切。薛海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这数十年不曾谋面的脸庞。
只是,陌生了许多。
没有五官,没有胡子,没有人脸该有的一切。那张白净的面容上,只是隐约有原来五官的凹凸感外,就只是一块脸皮。
“无相无我,难怪雨兄境界能精进至此!雨兄的心性悟性,贫道远远不如啊。”薛海突然感叹的如此说来。
雨爱莲放下茶杯,也是瞧着薛海看个不停。如今薛海仍旧保持一团污血凝聚的人形。整个石室内更是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可雨爱莲毫不在意,虽然脸上看不出来
,却仿佛在笑一般:“薛兄才是让雨某佩服。舍去肉身,固本培元。自成一体。薛兄的元神之强悍和凝练,贫道在外行走多年,却也是仅见。”
百鬼那干瘦的脸闻言一笑,笑的寒颤:“还要多谢雨兄援手了,要不然那番局势,我等三人怕是难以善了。只是不知雨兄外出多年,寻了哪些名山大川,见了哪些得
道高人?以区区一百余岁之龄修至金丹八层。当可谓是奇才也。其境界和速度,我等三人望尘莫及啊。”
薛海一听此话,心中一沉。却见雨爱莲把玩着手中青花茶杯,慢条斯理的道:“雨某也就是个劳碌命,也就在西庚漠那四处瞎逛。得了一些高人指点,修为有所精进
罢了。自然比不上几位兄台,特别是薛兄神通了。”
气氛有些不对劲。
傅阴川皱着眉头来回看,隐约品出一些不同寻常。
薛海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注视着看不出表情的雨爱莲,和笑得诡异的百鬼。
百鬼哈哈一笑,继续道:“说起薛兄神通,那贫道不得不提。薛兄一番无形无相的本事,实在叫贫道羡慕。那反手间痛打三大金丹高手毫无还手之力的威风,至今还印象深刻啊。”
雨爱莲默默放下茶杯,完全不知喜怒哀乐:“薛兄的神通,雨某是信得过的。实不相瞒,三月时在西庚漠听闻薛兄横空出世,纯阳一役联合乙州白玉蟾,可谓所向无敌。当日我师尊就曾说,虽非亲眼所见。但白玉蟾此人师门极高,能与薛海并肩作战,想来不凡。薛兄,这可是对你极大的赞美啊。”
“师父!?”
傅阴川惊呼出声。下一刻马上闭上嘴巴,情不自禁的将身子靠后,好似想远离这危险的局面。
薛海心下恍然。雨爱莲这厮原来在西庚漠那边拜了一个元婴境界的师父。加上他自身的天赋,难怪一步登天了。
紧接着又暗暗明白,这是雨爱莲这厮威慑自己,绝非友善。
“原来雨兄拜了贤师,真是让薛某羡慕不已啊。”薛海说着,轻轻拍打石椅的扶手,阴沉的瞪着雨爱莲道:“看雨兄周身杀气内敛,却剑气冲天。宛如那李慕白般。莫不是修了剑道,成了剑修?”
雨爱莲不动声色,也不知如何想的。只是略微沉默,才缓缓道:“薛兄眼光果真毒辣。只是看过雨某出手,便知了通透。”
百鬼见局势诡异,马上打岔道:“两位道友阔别重逢,叙旧是好的。只是如今功德殿势大,我等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幸好如今雨兄到来,如虎添翼。我们众生门当可扬眉吐气了。”
见众人不说话,百鬼一个踌躇,立刻接着道:“这众生门门主,本就是雨兄的,自当雨兄来当。贫道还是做回那个副门主吧。而这大长老的职位……”说罢,百鬼看向薛海,正要说话,却被一边的雨爱莲抢了先:“既然百鬼兄仍然将门主之位回送于贫道,那贫道自然不敢不认。依本门主看,大长老之位,当由傅兄担任才最为合适。”
此言一出,本是有些焦虑的傅阴川杏眼一瞪。接着想起什么,马上露出笑容作揖道:“雨门主,这太抬举了。贫道在诸位之中修为最浅……”薛海那五行睁天眼微微一眯,知道重头戏来了。
果不其然,对此毫无惊讶的百鬼马上道:“这众生门能闯下偌大名头,以至于各地都闻风而逃,离不开傅兄数十年的苦苦经营。正所谓能者局之,傅兄不要谦让了。薛兄,你说贫道此话在不在理?”
见着三人都看向自己,多多少少猜到来龙去脉的薛海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些许戏谑的道:“我等相交也快百年,两位何必如此辱我?”说罢,看着雨爱莲道:“娘娘腔,如今你神通已成,又是金丹八层。说实话,薛某自认与你交手,使出浑身解数,胜负也不过五五。何来如此忌惮提防?你一心一意功成出师,又有元婴后台,为何如此惧我?怕我抢走众生大权,也不必小女子作态。大家都是百岁之人。傅兄和百鬼兄年纪更长。这般心思,简直贻笑大方。”
此话一出,三人具是沉默下来,脸上也渐渐变得严肃。
薛海不理会这三人,自顾自的将众生门的面具和大麾取出,放到百鬼面前道:“拿去吧,贫道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太多规矩。你要以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成就杀道,随你施展。想借着南离地元婴结伴攻入乙州功德殿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