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皱起眉头,不客气的斥责道:“不要听也有数万。听说南边的诸国更是每天死伤数十万,许多地方已成死地!这每有人死,就施法拘走魂魄,那人莫不是有通天道法,使得分化万千化身之术?如此多的魂魄,一人如何拘得完?”
师弟听了也是觉得在理,点头认同。却有担忧的道:“师兄,就算此人运用其他什么邪门道法,但是这般无视我等松洲各大门派的阵仗,那人……想必修为深厚,不亚于掌门啊。”
师兄一听,随即凛然。
可就在这时,远处负责架起土墙,站在墙上不断杀死难民的一众官兵里。为首的队长看着熙熙攘攘前赴后继的难民,又看了看全身上下被染得血红。心中一阵发虚,不禁口干舌燥,连忙拿出腰间的水袋仰头喝水解渴。却发现水袋已空,便恼怒的喊道:“李二!帮本官打壶水来解解渴!”
一个早就屠杀难民杀到麻木的小兵闻言,木然的离开岗位,由其他人接上。老老实实的拿过水袋,跑到附近的一个井里打水。
可打上了一桶水,看着水面波光粼粼,心神疲惫的李二吞了口口水,决定先喝饱了再说。
但是当他嘴唇碰到水面时,宛如看到恶鬼复生般,这李二满脸惊恐的扔开水桶,整个人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周围的士兵和那长官奇怪的转头看来。却听见了一句让他们最不希望听到的话。
只见这李二害怕的浑身发抖,指着那倒在地上的水桶凄厉高呼:“这这这……这水!是臭的!”
刹那间!绝望的难民安静了,周围的士兵沉默了,本来吵闹的营地,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是包括所有士兵在内,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那是无法想象的绝望!
幽篁谷两人震惊的对视一眼,大喊道:
“糟了!”
…………
一处规模极大的灵场之中。
“道兄!收敛心神!散周身法力于经脉。识海放空!”灵场内一片哀嚎,一个牛鼻子老道正对着旁边的挚友如此建议。
后者脸色惨白,依言照做。果然脸色好了些许。只是,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灵场之中,火居道士占绝大多数。所谓火居道士,便是底层散修,无门无派,又没有好法门。基本是练气境界。
正所谓不入筑基,不是仙人。
练气九层固然有了法力,能使出一些道法,甚至可以御使法宝。可没有辟谷,仍然需要吃喝拉撒。那么只要喝水,必然会中水毒。
这灵场内绝大多数火居道士都吃了水,一些修为底下的甚至暴毙。他们这些练气八九层的,仗着法力雄厚,却任在苦苦支撑。
那牛鼻子老道见得有些道士已然趁火打劫,大肆收刮宝物。一些却化为干尸,躺在路边。
心下凄惨,不禁骂道:“这什么幺蛾子的玩意。竟然会驱散法力,撼动气血!老道我修道五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等猛毒!”
“猛毒个屁!”
旁边一个脸色衰败的老道虚弱无比的走了过来。牛鼻子见了心寒,嘴上却不认输:“姓张的,看看你这幅鬼样。前年还怪我抢你生意,如今却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那张老道显然毒的厉害,只是没有丝毫拌嘴的心情。靠着墙根坐下后,虚弱的摇头道:“猛毒?平时叫你们多加修炼,一个个不听。莫非感觉不出,这根本不是什么毒,而是某种带毒的至阴之气吗?”
“至阴之气?你的意思是有高人作法?”
牛鼻子心中发寒,若是如此,他已必死无疑。
“何止作法,这魔头下如此毒辣的手,无差别的屠杀所有生灵。定然是在修炼什么魔道功法。他选定了各派中坚外出之机,就是有信心此时此刻,一人荡平松洲上下所有宗门。这等人物,你说说,我们松洲有几个?”
牛鼻子心里恍然大悟,却是依旧拌嘴道:“你怎么认定是松洲本土人干的,怎么不是外州。甚至是西边大漠那的人?”
“此人对松洲各派宗门极其了解。从他如此有信心来看,便知一二了。虽说也有可能是修为高深至化境的大能,完全无惧任何门派。但不管如何,此人能横扫如今的松洲,却是板上钉钉。”
牛鼻子哑口无言,半响后却叹了口气,惨笑道:“姓张的,想不到我们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如此死在一起。真是天意啊。”
“天意个屁!”那张老道却骂了起来:“此人作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怕是雷劫就要临头!我等死了,自有人会替我等报仇!那魔头就等着偌大的南离地无数高手的追杀吧!”
气愤难平的老张说罢,忽然咳嗽。牛鼻子叹了口气,又要再说。
却见之前收敛心神不动如山的老道,豁然睁开双眼!双眼尽是赤红!
“老邢!你怎的了!”牛鼻子大惊失色,急忙询问。后者却满脸涨红,七孔流血。双手痛苦的抓着胸膛,抓出一道道血痕。
“老邢!”张老道和牛鼻子同时大惊,却见痛苦至极的老邢想喊喊不出,绝望的伸出布满鲜血的手对着天空,忽然气绝而死。
两人心里顿时有了兔死狐悲之感。可下一刻,却让两人又睁大双眼。
只见那老邢全身的气血滚滚涌出,穿过石板砖,渗入地下。而尸首也肉眼可见的飞速干瘪下来。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干尸。
两人顿时感到汗毛大起。可似有所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