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宁雅娴再次抚琴而起,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荡气回肠的气势与先前儿女情长截然不同,每一次抚琴都像是在战场杀敌的将士,指尖拂动奏出马蹄的嘶叫声,让人身如其境。
几位夫人听得是如痴如醉,纷纷拍手叫好起来。
撇开其他的不说,宁雅娴的琴艺真是可以叫绝,她瞥向一边的白柔,她挑衅的扬起手腕,每一次给聂倩斟茶的时候,都会有意碰撞出一点动静,好像别人不知道她手里带着一对玉镯似得。
林馨婉悄悄按压下宁萱芷的手背,悄声说道:“今日是你爹的寿诞,任何事都不是事。”
宁萱芷咬着唇,微微点头。
“师傅一早就把新衣送你院子里,怎么还穿这件出来?”
“孩儿,没有收到任何衣裳,不想白白浪费大娘的心意,所以才会穿着旧衣过来,本想坐在角落中便无人能发现,可还是让大娘因为受委屈了。”
林馨婉一边回应着夫人们的赞美,一边拍拍宁萱芷的手。“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要被那些跳梁小丑打乱心虚。”
话音落下,宁雅娴的琴音一下子高昂起来,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落下了帷幕。
“娘,妹妹!”
宁雅娴在碧玉的陪同下落坐一旁,戏子们登台表演,伙房的丫头开始为每一桌送上精美的菜肴。
宁恒远作为老寿星在前院招呼着来自各府阁院的大人,而林馨婉这是在后院招呼着各位夫人入席而坐。
宁萱芷坐在宁雅娴身边,聂倩自己坐在了她的左侧,没人搭理的她自顾自的喝着小酒,与宁萱芷拉扯着闲话,没有多久宁雅娴便被林馨婉叫了过去,与几位夫人同桌,留下宁萱芷一人应付着聂倩。
“大小姐今日看起来美艳极了,可是完全盖住了二小姐的风头,真是可惜了,王爷也不再,你跟我可是天下沦落人了。”
宁萱芷扯着嘴角,歪着头看向聂倩。“姨娘说错了,我不屑与这样的晚宴,所以沦落人的只有姨娘,满身风情,只可惜爹此刻的眼里只有权贵,而在这些人面前,您就是烟柳女子,可惜了这精心打扮了,只得落下个‘俗’字了!”
聂倩脸色一变,她扣住宁萱芷的手腕,一手拍去酒杯,落在地上发出碎裂声。
林馨婉与其他人夫人转过头,看到聂倩有意要对宁萱芷动粗,她立即对林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走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片,谁知白柔此时上前一脚踩在了她的手背上,狠狠用力扭了几下。
林嬷嬷抬头盯着白柔,她承受着碎片扎入肉里的疼,挣脱开她的脚掌,站起身。“二小姐,可有伤到。”
“我没事,林嬷嬷,你的手流血了,去我院子里擦点药吧!”
宁萱芷左掌拍向聂倩的手臂,五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指尖深深扎入她的肉中,眼里闪过犀利的冷意,聂倩吃痛的松开手。
“姨娘,请慢用。”
宁萱芷带着林嬷嬷从后院走开,来到林子里,林嬷嬷恭敬的弯着腰说道:“老奴没事!”
“谢谢,林嬷嬷,这伤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二小姐有心了!”林嬷嬷疾步走回院子。
宁萱芷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坐在那里装模作样,本来这样的晚宴就是为了给宁雅娴准备的,她不过是为了陪衬她的婉约而存在,目的已经达到,她自然可以离开了。
走在林子里,宁萱芷想起那晚的女鬼,始终都觉得很奇怪。
继续往里走去,忽然发现古树有些古怪,宁萱芷走上前去,一滴血落在了她的脸上,顺着血滴往上望去,她尖叫起来。
卫煜是跟着宁萱芷出来的,虽然他一直坐在前院,却一直留意着后院的动静,此刻他捂着宁萱芷的嘴,将她拽出了林子,抹去她脸上的血迹后,才叫来了武修。
“不要声张,去把马总管叫来。”
武修领命之后,极速离开,不一会,马总管带着手下过来,把尸体从树上放下来,看清死者面容后,叹了口气。
“知道是谁吗?”
“‘絮语阁’的子竹,院子里的掌事。”马总管让人把尸体抬走,找来了院子里的奴婢问道:“另一个护院呢?”
“曲令在前院门口。”
“把他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