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奇怪地问:“你笑什么?阎罗。”
我还是微笑着:“我想记住你,我的对手!”
这么近距离的面面相觑,我才发现,他比我有一个更大的优势,那就是黑!那是最好的伪装,怪不得,在以往的多次交锋中,我都没能准确地判断出他眉心的位置,我还一直以为,他带着黑色的面具呢。
“可惜,没用了,你就要死了!”他的得意里还带着万分的警惕。
可他话音未落,我就将军刺也插进了他的心脏。淡淡地说:“一起死吧,死了我们可以做朋友!”
可是,他没有如我这般淡定,挣扎着站起来,疯狂地喊叫着,硬生生将插在胸口的军刺拔了出来。我的血就要流干了,不过我还不算输,阎罗是不会输的。我带着微笑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泡在一个大大的水缸里,而我发现自己不能开口说话,只有一点残存的意识,水面蒸腾的白气证明了这是一缸热水,然而我却依然感到了彻骨的寒冷。水缸的周围用红线缠绕着复杂的阵法,将我和水缸罩了起来,像一个蚕伞,又像一张细密的蛛网,线与线的每一个结点上都穿着一枚铜钱。透过红线相交的阵法之间朦胧的小孔,可以看出这是一间简陋的柴房。甚或连柴房都不算,可能就是一个守林人的窝棚。墙壁上挂着陈旧的自制火枪,灶台、床铺等基本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我不能转头,只有一丝丝的意念,甚至不能思考,脑筋一转就天旋地转的眩晕和刻骨的疼痛。但我的嗅觉还在,泡着我的水缸里放了中草药,那种特殊的香气,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甘甜。我从来都没有喝过汤药,辨别不出这热汤中所泡着的是哪几味药材,但我却能够切身地体会到药力的作用,就像鱼疗似的,轻轻地啃噬着我的皮肤。
这种感觉非常的舒服,让我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贪婪地允吸着这药力带来的清爽。
泡着我的水缸缸沿儿上,贴满了蓝色的符箓,我看不懂那如天书般的密文,对它们的功用也不甚明了。但我分明能够感受到这些符箓对我灵魂上的一种压制。那每一道复杂的密文,似乎都紧紧地将我锁定在这大水缸里。
这会是阴间吗?阴间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当然不相信自己还活着,一个被戳烂了心脏的人,怎么可能继续活下去呢?
周围也没有人,四周听起来寂静无声。我耸动着耳朵想要听到更多的声音,可是没有,只有风,只有空气流动的单调的声音。甚至连一声虫鸣也没有。
我不知道我这种状态还需要继续多久,这阴间的惩罚和想象当中的可太不一样了。困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生前是一个枪手,狙杀的目标实在太多了。军人的荣誉、国家的利益也无法粉饰我杀人的事实。无论什么样的惩罚都不为过,就让我为那些死去的亡灵赎罪吧,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郑奕邪也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