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整间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全部屏气凝神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时间一点点的划过去,绍凡修长的五指卡在沐扶夕的脖颈上,一点点的攥紧,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绍凡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了结了沐扶夕的时候,他却最终松开了自己的五指。
“咚!”的一声,沐扶夕摔倒在了地面上。
绍凡长透了一口气,似刚刚被掐住脖子的那个人是他一般:“将皇后娘娘送回凤鸣宫,没有朕的准许,不许她踏出凤鸣宫半步。”
“皇上——”满堂春对于这个结果很是出乎意料,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皇上您不能再纵容了!”
绍凡从沐扶夕的身上抽回目光,深邃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抹不去的哀伤,再次开口的声音异常冰冷。
“都聋了?别再让朕重复第二遍!”
那些跟着满堂春冲进来的侍卫,被这仿佛带着冰碴的话,懂得一个激灵,不敢耽搁的将地上的沐扶夕拉了起来。
沐扶夕并没有朝着绍凡看去,平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着那群侍卫朝着门外走了去。
曾经,每当她感觉到冷的时候,他总是会将她抱在怀里,用他温暖的体温融化侵袭着她的寒冷。
曾经,她以为他将是他永远的陪伴,可造化弄人,让她明白了,她从一开始便认错了人。
如今,她和他之间恩怨不断,纠缠不清,明明心里恨透了对方,却谁也无法痛下杀手,这究竟是缘?还是孽?
从儿时的青梅竹马,走到了今天的冷冷相视,究竟又是谁的错?
一直躲在门口的刘芝兰,见沐扶夕走了出来,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明明心虚的要命,却佯装着理直气壮的昂首挺胸。
沐扶夕停住了脚步,侧目一撇,轻轻一笑:“怕了就是怕了,何必装出一副勇气可嘉的模样?”
刘芝兰一愣,压住自己的心虚,嘴硬的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我为何要怕?沐扶夕,你操控了我这么长时间,如今东窗事发,你眼看着就是要被废除,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怕?”
“是么?”沐扶夕再次笑了,有些悲哀于她的无知,“刘蜀也算是个人才,怎么就偏偏生得了你这般愚蠢的女儿?”
“你说谁愚蠢?”
“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如今我要被废,你以为你还能再皇上的身边陪伴多久?”
“不肯能!”刘芝兰因为愚钝而撞起了胆子,“皇上明明那么疼我……”
“哦?”沐扶夕笑着摇了摇头,“放眼这个皇宫,被皇上疼爱的女子多了去了,若不是本宫,你又算是哪根葱?那颗蒜?你这般迫不及待的和皇上联通算计本宫,你可有想过,无论本宫是个什么结果,皇上又怎么会再见你?”
刘芝兰:“……”
是啊,她语塞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因为沐扶夕说中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却无法否认掉的事实。
如果皇上当真心里有她的话,又怎么会在刚刚赶她出来?如果皇上心里当真有她的话,又怎么会到了现在看都不看她一眼?
“只要你出现在皇上的面前,皇上就会想起本宫对他的算计。”沐扶夕说着,再次朝着前方迈出了脚步,“刘芝兰,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不过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呵……”
她的笑声很轻,几乎刚刚呵出了口,便吹散在了春风之中,但这如清风佛面得笑声,却深深刺在了刘芝兰的心里。
沐扶夕在侍卫的陪伴下,一路缓缓朝着凤鸣宫的方向走了去,路过的宫女和太监仍旧纷纷跪下请安,就连那些妃嫔也都不敢造次。
沐扶夕在这个后宫这么长时间,被打压的次数多了,可哪次她不仍旧屹立在后宫之中,霸占着皇后的位子?
就连沐氏被废,她都仍旧风平浪静的叱咤后宫,如今她虽然被侍卫看守,但谁又敢肯定,她就一辈子跪着,再也站不起来了呢?
一辆顶着夜明珠的马车,缓缓朝着宫外驶去,在与沐扶夕擦肩而过的时候,猛然停了下来。
随着车帘被一双素白的小手掀起,一声女子的娇笑响了起来:“哎呦,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堂堂的皇后娘娘,竟然也有被看押的一天?”
她并不知道沐扶夕是因为什么被押送,但是看这些侍卫的架势,估摸着沐扶夕犯了不小的事情。
沐扶夕闻声侧目,便是对上了紫娴那一张噙着冷笑的脸:“紫娴郡主出宫么?倒是很早。”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如针一般扎在了紫娴的脸蛋上,笑容尽失的同时,她忍不住怒瞪:“皇后娘娘有什么可得意的?就算我出宫了,也要比现在的皇宫娘娘风光!”
她之所以这般的激动,完全是因为绍凡将她遣送出宫了。
她进宫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但绍凡从始至终都不曾碰过她,或者可以说,绍凡连单独见她都不曾,碍于满堂春在朝野之中的地位,绍凡最终下令废除了紫娴的妃嫔头衔,送她出宫。
沐扶夕并不为之所动怒,仍旧笑的平淡:“若是紫娴郡主当真只是被皇上遣送出宫,本宫自然没什么可开心,但本宫知道一件紫娴郡主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本宫比较开心。”
紫娴一愣:“什么事情?”
沐扶夕轻飘飘的看着她:“本宫不想说呢。”语落,她再次朝着前方迈出了步伐。
紫娴平时最恨的就是别人把话书一半,尤其现在这个话题还是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