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拿了止痛药,走出医院因为空调开得太足而显得有些阴冷的大厅,阳光一下子从云层里流泻下来,我看着苏雅,苏雅也看着我。我们同时感受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虽然弗兰克仍旧在强调,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有可能是脑癌,但这种有百分之八十不被判死刑的感觉简直就已经太美好了。哪怕明天肖芸给我打电话说亚宝莲总部打算把整个公司转让给我,都不会让我有这种狂喜的感觉。
我紧紧抱住苏雅,平稳的气息在靠近她的时候突然变得颤抖起来:“姐,我真的好高兴。”
脸上瞬间变得潮湿,我奇怪地摸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哭了,泪流满面。
苏雅也紧紧地依靠着我,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已经没有了那种绝望感,变得有了光彩和希望。
“弟,姐也好高兴……真的,这种感觉,好像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姐,我才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我终于不会再失去你了。”
我们在医院门前的大草坪上热吻,我和苏雅都泪流满面,唇齿交缠间品尝到对方的眼泪,苦涩里包着甜蜜,让人唏嘘感叹。
医院路过的人有的驻足对我们微笑,有的在一旁善意地起哄,但是我们都没有在意,此时,此刻,我们的心中眼中,都只剩下对方,和触手可及的一辈子的幸福。
回到酒店,我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双方的父母,还有关心我们的朋友。但是被苏雅拦住了。
“先别和家里人说,尤其是老人。等咱们拿到了确诊书的时候再告诉他们。不然万一有变数,大喜大悲的,对老年人的身体不好。”
“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还能出现什么变数啊,连弗兰克这个有名的
脑科专家都……”
“安夏,”苏雅很久没有这么严肃地叫过我的名字了,“虽然听到弗兰克说姐的病情有转机姐也很开心,但是一来我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弗兰克那么年轻到底在业内有没有权威、权威到了什么地步,我们都不知道;另外,即使他真的很权威,也不排除有误诊的可能,毕竟在国内我们已经去过很多家大医院了。”
“姐,我也没说就一定相信他的诊断,但世界上哪怕有一个人这样说,我们也该高兴啊,这就是一线生机啊。怎样也比所有人都宣判死刑强啊!”
苏雅抱住我的头,我的妻子,我的姐,现在只有她能体会我激动外表下内心患得患失的恐惧感:“安夏,你别担心。不管怎么样,姐答应你,姐都好好的,再不会像今天那样脆弱,丧失求生**了。弗兰克不是说还要联合巴黎其他几家大医院的脑科专家会诊吗?我的病例很特殊,相信就算真的是脑癌,他们也会全力以赴地救治我的。”
“姐,你不要说……”
“好好,姐不说。”苏雅抱住我,吻了吻我的脸颊,“弟,你要知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姐都会好好陪着你,有一天就陪你一天,有一年就陪你一年,有一辈子,就陪你一辈子。”
我在苏雅的怀抱里逐渐冷静下来,我知道,苏雅说得是对的。弗兰克也不是没有误诊的可能,一切还要等专家会诊之后才有定论。而且如果不是脑癌的话,苏雅的病也依然是种疑难病症,要彻底治愈恐怕也有难度,只不过世界上曾经有过治愈的先例,比脑癌晚期多那么一线生机罢了。但是,无论这种可能性是多么小,我都不可能放弃,我暗暗发誓,只要苏雅能恢复健康与活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