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滴滴流下,此时秦川早已汗流浃背。
这九花玉露丹的炼制,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不仅对心神强度要求极高,还有着至少筑基中期的道行要求。秦川本来就对炼丹之术不是很精通,修为层次也还有些差距,此番炼丹的确是有些逞强了。
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坚持。
“修道一途所要经历的磨难岂止这些,假如连这一点心神上的煎熬都承受不了,又何谈坚定道途。”
时间一点点流逝,却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香草渐渐被除去渣滓,焚为白色的药膏,药性连同着方才熔炼好的花露,一点点融入其中。随着火势的缓缓减弱,在秦川真元的糅合之下,已经逐渐具备了丹形,很快便炼成了九花玉露丹。
如此而已,只要坚持,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川如此想道。若是还未开始便给自己定下了极限,那便永远不可能超出这个极限,便永远也不会得到提升。
“我从来就不相信极限。”
秦川微微扬起了笑容。
终于,在那火焰彻底熄灭之后,秦川长舒了一口气。驱动着真元,将炼成的丹药送到自己掌心之中,却是仅仅只有三粒。
丹体浑圆,只有杏仁般大小,色泽鲜明,洁白无瑕,丹香也是浓郁无比,而且不同于普通丹药的药草味,而是一股奇妙的花香,扑鼻而来。其丹体之上,偶尔还有一缕真元忽逝而过,闪烁出青色光芒,正是隐隐的道法气息。
“这丹方,也不知道明长老从何而来。”
秦川嘀咕了一声。隐隐中他觉得,这九花玉露丹绝不寻常,可惜的是,自己对这丹理不是那般精通,也无法看出名堂来。
将那三粒丹药装入玉瓶之中,秦川便收拾了一番,出了丹房,竟是发觉已经入了深夜。
济云观因为昨晚的惨案,此时也不如往日那般喧嚣,弟子们俱都待在自己的房中,平时颇为热闹的长廊花园,也是没有一个人影。
行了几步,秦川便摸入了灵堂之中。
明长老与那刘崇的尸体,被谷长风验过之后,中午便已入了棺,此刻正放在观内灵堂,只待择时下葬。大概是害怕贼人重来,此时灵堂之内也无人看守,倒是省去了秦川不少麻烦。
秦川此番前来,一来聊以祭拜,二来便是将那炼出的九花玉露丹随同明长老入葬,算是履行未了的承诺。
“长老,将你害死之人是那鬼谷的高手,弟子昨日不能手刃此贼,心中万分愧责。但弟子保证,他日定会寻出仇人,亲自替你报下血仇。”
秦川跪于灵前,以晚辈之礼,拜了三拜。
随即起了身,从那玉瓶之中取出一粒九花玉露丹,放入了明长老的棺材之中。尽管这样做已是枉然,但多少也能让秦川心安几分。
虽说鬼魅人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可那何宏与刘崇合谋下毒谋害明长老一事,却是因为秦川而起。若非前番得罪了何宏,也不会有此下毒之计,要是自己察觉得晚了些,那么恐怕没有鬼魅人出现,明长老也会不得善终。
所以,秦川定不能饶了何宏那厮。
“至于你?”
忽而,秦川冷目一斜,瞥向旁边的那一口棺材,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气,脸色阴沉,竟是有些可怕。
“铛!”
一阵剑影闪过,突然,刘崇灵前的一根白烛被拦腰斩断,直直掉落下来。
夜,更深。
济云观外,紫城之中。
作为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此时的紫城自然还未陷入沉寂,喧闹夜市之中,人声嘈杂,而其余的街巷倒是幽深了一些,但也是千盏灯火,万户通明。
紫城西隅,一座阁楼之上。
一个单薄的人影,一身黑布长袍,却是蒙了黑纱,看不清面容。他的发梢被夜风拂起,随风飘扬,似有一缕诡异的黑气,在他的身旁来回游荡,聚合,又散开。月色之下,手中的剑刃,忽而闪过一抹寒芒。
他正注视着下方的一座庭院。
此刻何宏正在自己的家中,仰卧在那堂中的长椅上,眉头紧锁。
日间那济云观中出了命案,一个长老惨死观中。可是当他遣人去观中查探消息,用尽各种关系,却又什么也打听不到。
“那刘崇不是说要半月才会见效么,怎么才过了三日,就突然死了。”
何宏摸了摸下巴,随即又摇了摇头。
“那冰魄草加以蔗糖,的确至少需要半月才会暴露出毒性。莫非死的不是明老道?可是这济云观为何要封锁消息呢?”
在这紫城之中,修道之人甚多,又只有何宏一人能够提供静气丹,财力人脉那是没得说的,就是在那观中,他也还有不少关系。可是不管怎么打探,都说观内并未死人,最可靠的也只是告诉他这是机密,不敢说。
如此,让他不得不感到几分恐慌。
若是刘崇将他招了出来,那岂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那可是济云观的司职长老,再如何说也算是伏羲门的人。
偏过了头,何宏又自言自语道:
“又或者,明老道真被秦川那小子给医死了?”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么?”
突然,一句低沉地话语声传到何宏的耳中,他抬头一看,只见门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漆黑的人影,一股凌厉的气息牢牢锁定了他。
这个声音,还有些许熟悉。
“谁?!”
“你若记恨于我,一切冲着我来便是,我自都一一接下,也不会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