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雪明。
远方的九归山,覆白的山巅,月色下依稀可见。城池一畔的云湖,水平如镜,清澈透明,整个云湖城,笼罩在一片静谧安详之中。
然而,却也有阴暗之地。
不知何处亭间,林立的诡异幡幔,遮掩了月色,透不下半分光明。只见一个男子负手而立,黑暗之中显得十分诡秘,更透着无所不在的危险。却无人得知,向来鲜少出现的冥教教主君魔炎,如何会出现在了这云湖城中。
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邪笑。
“此次行动失败,非我的原因。你派那司空寂来插手,却是信不过我么?若不是他,又如何会给你来此质问我的机会。”
身后,一个黑衣人冷冷说道。
“哼。”
闻言,君魔炎并未动容,轻哼了一声,便是说道:
“我只想知道,闻人醉逃到了何处。”
“仍在晋州。”
黑衣人凝了凝神,还是回答了出来,不过紧接着,似有几分不甘,又扬起眉来,仿佛讨价还价道:“你应承过,揽月护法之位……”
“你且先解决了鬼谷的后患。”
然而不待黑衣人说完,君魔炎便是打断了道。
忽而,一手扬起,他的手中,竟是现出了那原本归魂殇所有的疚疯黑幡,仅仅现出片刻,便迅速隐匿了去。回头瞧了身后的黑衣人一眼,嘴角的笑容,竟是显得愈加的邪魅,似有几分讥讽之意,愈加的令人胆颤心惊。
夜,更深。
……
“鬼幽?”
雅阁之中,秦川颇有几分惊讶地道了一声。
只见那从窗外飘进来的黑雾,迅速凝成了人形,仍是那熟悉的不见面目的黑袍人,鬼谷秘术所炼化的元魂。也便是,鬼幽的化身。
他如何也来了云湖城?
“退下。”
柳沉烟轻声对身旁的李潇潇唤道,见得李潇潇颇有畏惧地缩了缩身躯,方才转过脸来,正视了这神出鬼没的鬼术元魂一眼。鬼幽她自然识得,只不过与萧如白不同的是,尽管知晓鬼幽与秦川有不浅的交情,但……
恐怕,世间没有人会与这鬼魅一般的人生出亲近之意来!
故此,只静静地看着,没有言语。
阿罗叶亦是如此。
“你是为九归山之事而来?”
鬼幽环视了一眼,对于几人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在意。随即只凝视着秦川,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听他如此问道。
“不然呢?”
秦川摊了摊手,反问道。
眼前这家伙,与自己从一开始的生死相争,变成现在的过命交情,其中曲折倒也说不清楚了。不过自己可从未怕过鬼幽,如今更没有必要去怕。如此,也只当与叶秋奇、萧如白言语时的那般,来与鬼幽交谈了。
“……那便好。”
随即,一句低沉的话语自黑袍中缓缓道出。
听得这句不明不白的话,秦川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未来得及问,便见鬼幽的手中,一支长箫轻轻掷出,被秦川一手接住。
“?!”
紧接着,阁中众人皆是微微一怔。
秦川望着手中的萧,似有沉思。只见那是一支白玉长箫,半透明的玉质,没有半分瑕疵,唯独内层之处隐有鲜艳的红色,如血一般触目惊心。这,是取南疆神木历时三年所造的名箫,中原之中,称其为:沥血箫。
却,正是逍遥谷的萧如白所有!
如何会在鬼幽的身上?
“我在方家偶然寻得,想你定然认识。”
“方家?”
听得鬼幽这一句,秦川神色一疑。不过鬼幽似乎也不知情,摇了摇头,便见他又生生消匿了踪迹,来去无踪。秦川却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了。
只凝着双目,静静沉思。
云湖方家。
当年与自己也算有些过往。那方家家主方衡在九归山之时,被自己一击险些毙命,想必对方定然还记恨于心。不过,最让自己莫名忧虑的,是那方家不明不白的背景。曾经,那欲害慕紫涵、结果被自己戮魂而死的方家三长老。
那诡异的修为!
如果自己所料不错,方家背后必然与冥教有勾结。而如今萧如白的沥血箫出现在了方家,可是,他遭了什么意外了么?
“夫君,萧如白怎么了?”
见状,阿罗叶颇有担忧地问道。
之前他们夫妻二人还见过萧如白,知晓萧如白出谷寻找闻人醉,当然,此刻柳沉烟在场,自也不好详细说明。不过闻人醉正遭冥教千方百计地追杀,而萧如白也在找回曾经的同门闻人醉……莫不是?
“你传信给桑娜,让她注意方家的动向。”
秦川沉声说了一句,将沥血箫收入了怀中。
与柳沉烟随意招呼了一句,便带着阿罗叶回过了歇息的客房之中,带着满腔的疑惑与忧虑,无从得解,只能静候明日了九归山大会了。
萧如白遭了什么意外?
方家,到底与冥教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还有,鬼幽,又如何出现在云湖城?
……
翌日。
九归山。
一夜安宁,迎来的,便是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天气。明媚的骄阳,映在群山之间的皑皑白雪之上,直让人以为这天下太平,中原长安。
江山如此多娇!
九归山某高处,本也有不少宫殿建筑,但除了这九归山大会之日,倒也不对外人开放。而今日一早,来自各门各派的使者来人,纷纷递上请帖,被迎入了中央那座大殿之中,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