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血溅数尺!
所有的琴律箫音,早已不知何时散了下去。
只有这一声孤零零的声响,回荡在寂寥的夜空,伴随着刺眼的鲜红,仿佛将那月色也染上了几分。鲜血四溅,却仿佛无比的冰凉。
“……”
风中,闻人醉的身影显得有些飘摇。
她绝美的容颜上,也溅上了几点殷红,浓浓的腥气,仿佛终于将她从那失神的惘然之中唤醒过来。她曾无数次迷失,甚至分不清自我,可是这一次,她真正醒了过来。不再迷茫的清眸之中,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一对双肩,竟被抓得有些生疼。
她的前方,一袭白衣洁净无瑕,如同最初的归宿。
萧如白死死地握着她的双肩,本该俊俏的脸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狰狞,满头发丝,显得无比的凌乱。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只见得那帝恨剑,生生穿过了萧如白的胸膛,剑锋之处不见半点污秽,却是直直地指向闻人醉的心脏。前后,仅仅只剩半寸的距离。
这一剑,本该刺入她的心脏的。
“……”
闻人醉的喘息声,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即将又一次迷失。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看见了一抹会心的笑容。萧如白昂起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再也没有痛苦,如同回到了曾经逍遥谷的岁月。
短短一瞬。
却又似乎很久很久。
“扑通!”
猛然,萧如白的整个身躯,生生倾倒下去。一对渐渐冰凉的双手,一直顺着闻人醉的胳膊,滑到了她的手中,紧紧地握在一起。最后,又因为生机愈加的颓弱,随着一声淡淡的呼唤,两对紧握的手掌,生生分了开。
全都,落在了闻人醉的眼眸之中。
“青婉……”
“轰!”
顷刻间,一股可怕的气势,自闻人醉的身躯之内疯狂地爆发出来。无妄琴,骤时悬空而起,浮在他的前方,每一根琴弦,不住地颤栗起来。
直指,那手执帝恨的君魔炎。
风,依然不住地吹着,让本就散乱的发梢更加散乱。
仿佛,寒冷到了极点。
……
一片沉寂。
那轮残缺的月亮,笼罩上了一层阴翳。
秦川屹立在冷风之中,有些凝滞。只看着自己咫尺之前,那原本袭向自己的执念障,几乎直取性命的一击,被生生阻截了下来。
不免有些骇然。
迎面见得,那是一道古怪的身躯……或者,说是尸体还要更贴切一些。其将腐未腐的肌肤,泛着一层妖异的淡绿色,透着十分古怪的气息。让秦川能够极其明显地察觉到,这道躯体的坚韧程度,相当的可怕。
别的不说,此刻,已然生生接下了司空寂的一击。
而且,安然无恙!
“……”
秦川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自己的面门之前,正是那尸体的脸庞。却是无比苍老,甚至眼角还长着眼翳,藏在深深的皱纹之间。没有神智,只如同行尸走肉。
这个人,秦川一点也不陌生,甚至难以忘记。
正是当初西疆的枫木族长老,楼夏!
“呼……”
随即,身后传来阿罗叶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声音。显然,这一击,正是她替秦川挡下的。那当年被秦川击杀的楼夏,剩下的尸体正是被她藏了起来,其后窥得尸毒禁术的奥秘,便瞒着秦川,炼成了这一具毒尸。
尽管秦川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碰那尸毒禁术。
可是,她仍然瞒了下来。因为她知晓,这一日,总会来的。
也便是,此时此刻!
“咻!”
顿时,司空寂见得一击未成,当即疾退了数步,直有些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一具强韧得有些可怕的尸体。眸中,莫名有些忌惮之色。
“铛……”
秦川也是退回了阿罗叶的身边,手中龙脊传出一声颤鸣,迅速调整内息,准备迎接司空寂接下来的攻势。此刻,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质问阿罗叶关于楼夏尸体的事。
眼前麻烦不说,还有萧如白那边,心中也是挂念得紧。
“这是……”
只听司空寂一声疑惑,瞬即将目光从毒尸转移到了阿罗叶的身上。
那轮残月,已经尽数被掩盖在暗云之下。
“今日,你不会得逞。”
阿罗叶淡淡道了一句。却让秦川有些困惑,她为何会有这般十足的把握。这些日子自己到处查探消息,倒也不知阿罗叶做了些什么。
看样子,她是做了一些大事。
“……”
听得阿罗叶之言,司空寂本欲大笑一声说些什么,可是忽然之间,笑容便是戛然而止。仿佛收到了什么消息,转瞬之间,便猛然凝视了阿罗叶一眼。带着几分怒容,却又有着十足的不可思议。
云梦泽那边的骚动,似乎也适时静止了下去。
“哼。”
终于,司空寂还是笑了一声。
不过,在各自扫视了秦川二人一眼后,竟是二话不说,化作一道疾光,便是朝着东面疾飞而去。眨眼不到,彻底消失了踪影。
“……”
秦川看了阿罗叶一眼,却是沉默。
……
深夜。
浪涛依旧,云梦泽回归了该有了平静。
秦川携着阿罗叶御剑而来,落在了这岛屿高处的山崖之上。仅仅片刻,二人便是相继呆滞了下来,心中皆是一沉,沉默无言。
只见那断崖之上,闻人醉一袭红衣铺落而开,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