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噼里啪啦作响,子弹在耳边“咻咻咻”地闪过,顾南溪听不到半点的声音,只是在彻底晕过去前看到盛世满脸簌簌的寒冰。
那种从掌心传来的失温以及脱力,让盛世的心莫名的慌乱起来。
已无暇再顾及其他,只是固执的收紧手臂,腰腹间的血窟窿涌现出暗红色的血液。
他冷着脸,声音里含着颤抖,大吼道:“立刻通知医生!”
黑曜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心惊肉跳,冲着底下的人,“做好掩护,送盛少出去。”
delcan为抢冷诀的货,底下的弹药备得充足,这下三方交锋,他也并未落于下风。
这时候,就等对方弹尽粮绝。
冷诀带领珀西一行人与delcan杠了起来,外加上盛世的人突然过来增援,夺下对方人头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眼看已占据优势,就快要将delcan给耗死。
冷回绝却突然察觉盛世怀里抱着顾南溪,一堆人掩护着他撤出去。
眼神顿时一凛,视线紧紧地盯着蜷缩在盛世怀里的女人,白色风衣上血迹斑斑。
冷诀顿时慌了起来,转脸,对着旁边的珀西吼道:“派人过去掩护。”
珀西盯着不断处于下风的delcan,又看了看冷诀,如果现在撤出人,不无异于是放虎归山。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死心,开口企图劝说,“可是,boss……”
冷诀如今是一颗心悬在顾南溪那里,那里还听得进半点的劝告,脸色一沉,冷冷地吼了一句,“闭嘴……”
只要碰到顾南溪,冷诀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作为扶持他的左右手,珀西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自己的主人,什么才是当务之急。
他并没有立刻指挥手下停手,反倒是冷着脸,语气沉静地说道:“boss,只要再坚持一点,我们将再无后顾之忧,这……”
眼看着盛世那边因为火力阻拦而步步难行,冷诀盯着那个受伤的女人,心里的担忧不言而喻。
冷诀当下就怒了,拿起手枪,猛地抵着珀西的脑袋,怒吼道:“我叫你闭嘴!”
珀西不想放弃这个几乎,于是冒死说道:“boss,请您冷静一点!只要解决眼下的事,所有的一切就能回归原位,而您的地位也将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
冷诀的耐性几乎用完,手里的枪更是紧了紧,冲着他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信不信,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就把你效忠一辈子的东西给毁得彻彻底底!”
珀西看着面前自己授命辅佐了几十年的少主,眉心蹙了蹙。
末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底下的人吼道:“调转枪头,立刻掩护!”
“…”底下的人表示不解,但上头的命令大过天,他们并没有反抗的权利,只得听命于是,“是!”
在抱着顾南溪上车的前一秒,盛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冷诀一眼。
末了,又对着黑曜说,“派人加强火力,还他这个人情。”
直到一群高级武装部队突围,将delcan底下的人杀得片甲不留时,冷诀方才醒悟过来,盛世在莲城隐藏的势力到底有多恐怖。
delcan负伤,在最后一发子弹冲向他时,他早已滑溜地纵身入海,逃之夭夭。
就像是踩着棉里,软软的,那种毫无踏实的感觉令顾南溪觉得心慌。
火辣辣的疼痛,衬着浑身上下的冰凉,让她不住的颤抖。
她很难受,时而如掉入火炉般烤制的炽烈,时而又如落入冰窖般寒凉,反反复复的折腾,她几乎是筋疲力尽。
梦里,她总能看清很多人的脸,南山的,妈妈的,南暖的,忽近忽远,他们总是对着自己笑,笑得温柔缱绻。
嗓子里散出干裂的疼,她张了张口,想要呼唤,却半天憋不出半点的声响。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感觉床边有人影走动,用力却睁不开眼,视线里恍恍惚惚,终究是没了心力,她便又索性地闭眼,又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彻底醒过来时,已是好几天的事了。
顾南溪睁开眼,看着正站在旁边往点滴里添加药物的沈凉城,张了张嘴,嗓音嘶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凉城一边收拾好东西,一边哼哼哈哈的玩笑起来,说道:“我当然得在这里!不然谁有本事去鬼门关找阎王爷要人!”
顾南溪皱了皱眉,有些没弄懂他话里的意思。
沈凉城看了她一眼,有些愣住,立刻用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打趣道:“唉!?你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顾南溪皱了皱眉,一脸的费解。睡得有些久,她正准备翻身,才刚起势,就被腰腹间猛然蹿起的撕裂感痛得直抽冷气。
沈凉城见状立刻炸毛了起来,“谁让你乱动的,我才刚把你肚子上的血窟窿堵上,你瞎乱动个什么!?嫌血蹦得不够厉害!?”
顾南溪被吼得耳窝里“嗡嗡嗡”地响,皱着一张脸,说道:“我上伤在哪里了,为什么这么痛!?”
“腰腹,”沈凉城瞪了她一眼,随即打趣道:“喂,我说你这么英勇的扑倒挡子弹,是不是觉得心里有愧?!”
顾南溪皱了皱眉,脸色不佳,冷漠地回了他一句,“关你屁事!”
这吼声,真是中气十足,腹部间肌肉拉扯,疼得她顿时眼泪花花。这小模样却是闹得沈凉城开心了,拿起药箱哒哒地,末了,还丢给她一记意味分明的笑。
被这么一闹,顾南溪脆弱的神经确实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