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怨着她,甚至恨着她,不肯原谅她,但是心中知道,自己还有妈,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是当付慧亚突然病重,当清欢意识到自己往后心中可能连个埋怨的人都没有,可能不知什么时候便再也没有了妈妈,成了没妈的孩子,这种心理的恐惧向投进平静湖海里的石子,惊起一圈圈的涟漪,并且可能很久都不会停止消失,重新归于平静。 她害怕了,相比那种被抛弃而产生的怨恨,没有妈妈显然更加恐怖可怕。 “姐,”陆清欢松开简阳的手,绕过床尾,走到陆清离面前,“妈怎么样了?” 陆清离紧紧握着付慧亚插着针头的手,摇头道:“还没有醒过来。” 陆清欢将陆清离抱住,“别担心,妈一定会没事的。bobo找到了么?” 陆清离拍了拍陆清欢的后背,低声说道:“孩子在沐文树那儿。折腾了一晚上,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你还怀着孩子,先跟简阳回去吧,晚上我在这守着。” 清欢摇头拒绝道:“她,也是我妈,怎么能让姐,你一个人守着。” 清离苦笑着摇摇头,“她要是早点听到你叫她妈妈,该有多高兴?” 清欢沉默着,没有开口。 清离起身,往外推了推清欢,对简阳说道:“简阳,你先带着清欢回去休息,我在这儿守着,明天你们再过来接替我守着咱妈。我们三个都待在这里,别说清欢会吃不消,就是累了,连个轮流的人都没有。” “姐,你说的有道理,要不,你带着清欢回去休息,我在这儿守着。你看这样行么?” 陆清离连连摆手,“你们先回去,别跟我争了。爸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我明天要回去看看,顺便把bobo安置好。” 简阳只好同意,好说歹说才劝着陆清欢回去休息。 陆清离坐在床边,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点一滴的灌注到付慧亚的身体里。 小小一瓶液体竟然用了一个多小时。 等喊了值班的护士过来拔掉针头,陆清离问道:“护士,我妈她什么时候醒?” “每个病人的体质不一样,苏醒时间也不相同。该用的药都用上了,看心电图也慢慢稳定下来了。可能快了,你再等等吧。” 写过护士之后,陆清离走到阳台外,拨通了沐文树的电话。这都一整天没有看到bobo,也不知道孩子离开了她会不会哭闹?能不能吃好睡好?沐文树能不能照顾好他? “文树,还没睡?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清离轻声说道。 “你太客气了,我们两个人之间还用得着说这样的话么?bobo的婴儿车里有奶粉和尿不湿,我已经冲过奶粉喂他喝了,现在bobo已经睡着了。” 陆清离微微一笑,听沐文树这么一说,放下心来,“谢……” “嗯?”沐文树语调轻扬,打断她的话。 “那我就放心了。bobo安分,不乱哭乱闹,早上五点多他会醒来,你冲过奶粉喂他喝了,再拿着玩具陪他玩一玩,他很快就会再睡着了。如果再哭,可能是尿了,记得给他换了尿不湿。对了,奶粉你知道该怎么冲吧。要……” “知道!”沐文树耐心的回答:“等奶粉的温度不烫手背,才能给小孩子喝。” “恩恩。”陆清离点点头,“我家这边出了事,我抽不了身,今天晚上就麻烦你照顾bobo了。明天我一定找时间把他接回来。” “你家的事,好解决么?要不要我帮忙?bobo你什么时候来接都可以,你要是没有时间照顾,我来帮你照顾也可以。”,沐文树连声问道。 陆清离湿润了眼眶,声音里也带着感动,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能够待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度过难关的永远是沐文树,“不用帮忙。我明天去接bobo,你有工作,虽说时间灵活,但是也不能把时间全部浪费在照顾孩子身上。” “只要是对你好的事情,永远都谈不上“浪费”二字!” “不说了,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陆清离急急忙忙的讲电话挂断,一颗心像小鹿乱撞,砰砰乱跳。 次日,雪霁初晴,阳光明媚,灿烂,在残雪的反射下,更加明亮。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照进病房,付慧亚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陆清离正安静的趴在病床边,双眸紧闭,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显然睡的并不安稳,阳光在她晶莹发亮的黑发上跳跃,如瀑步垂泄在陆清离的腰背上。 这个安静美好的女子在这样明媚阳光的冬晨,梦中却并不安稳。 我们的梦总是不知道从何开始,然后不知何时将会结束。 陆清离梦到自己紧紧的抱着bobo不肯松手,梦到自己被父亲扫地出门,梦到自己的母亲昏迷不醒,梦到沐文树被席慕尧狠狠的揍倒在地上,梦到林叶嫣在一旁抱着双臂,笑意是那么的讽刺可恶,梦到清欢的孩子将要出生,梦到陆清歌对她厌恶的眼神……这些万花筒一样的镜头,快速的冲击着陆清离的脑海和眼球。 陆清离动了动眼珠,只觉胸口沉闷,透不过气来,不知谁压着她的胸口,又不知谁按着她的头顶。 陆清离猛地抬起头,睁开眼睛,付慧亚正半靠在床头,手从她的头顶匆忙的落下,安静的放在自己的身边。 陆清离揉了揉眼睛,声音中充满熬夜之后的疲惫,“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付慧亚微微笑着,轻声说道:“睡的挺好的,整个人都很轻松,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 陆清离从病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找到病床的调节按钮,将病床的床头升高,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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