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有劳前辈。”宇文初说。
不料,南姑却问:“你是要解毒,还是要问话?”
二人一愣。
“有区别么?”宇文初问。
“有。如果旨在解毒,我要一步步来,他清醒会很慢,但死得也很慢。如果旨在问话,我能让他迅速清醒,但毒并没解,他死得会很快。” 南姑淡淡说,又问一遍,“你要解毒,还是问话?”
“问话。”宇文初说。
他毫不迟疑。
不论解不解毒,孙恪都会死,而他急需线索。既如此,又何必拖延?只要得到他要的,就已足够了,其他一切不在话下。这一刻,他冷漠如冰。
楚卿不由看了他一眼。
南姑已动手。
她并不似秦枫那样,一没下针,二没用‘药’,仅仅骈起两指,按上孙恪的百会‘穴’。登时,孙恪一阵急颤。
他倏地睁开眼。
头上冒出汗,似有丝丝白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五官都在扭曲。他正忍受痛苦,极大的痛苦在体内,像要将他撕开。
旁边,两人心中明白。
南姑并没解毒,不过用自身的功力,暂时压住毒‘性’。压得狠,反弹也狠。醒得快,死得也快。
“佚王……殿下……”孙恪开口了。声音虚弱,但很清晰。
南姑收回手:“问吧。”
宇文初点头,看向孙恪:“孙中郎,灯会上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么?”
孙恪一愣:“灯会上……什么事?”
他已全无印象。
宇文初看着他,正‘色’说:“灯会上突起大变,孙中郎,我要问你些事。时间急迫,你不必追问,只回答我的问题,必须如实回答,详尽回答。孙中郎,你明白么?”
孙恪大惊。
他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越发惊疑了。这是怎么回事?在他记忆中,自己正在灯会,几时回了宫中?而且五内剧痛,这是怎么了?!
“孙中郎!”
他一凛,忙答:“是!我明白!”
“近日来,你与一众虎贲禁卫,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宇文初问。
“没去什么地方。近日过年,虎贲除当值外,都各自在家,与亲人团聚。去的无非自己家、亲朋家,见的无非家人亲友。禁卫皆如此,我也一样。”孙恪说着,小心问,“殿下,还须说明亲朋姓名么?”
“不必了。”宇文初摆手,又问,“在此期间,你们可曾聚饮?”
“不曾。”
“你仔细想清。”
“没有。”孙恪摇头,很肯定,“虎贲值守宫‘门’,不常回家。每年一次团圆,禁卫都会回去。平时轮值守卫,大家常碰面,难得一次团圆,谁分时间予同僚?没有聚饮,真没有。”
宇文初沉‘吟’。
禁卫各自在家,各自访友。如此分散的行动,怎么会一起中毒?这么多人中毒,总不能挨个去下。一定有个共同点,才好一举得手。
会是什么共同?
“上元节那天,你们吃汤圆了么?”忽然,楚卿问。
孙恪一愕。
他看着楚卿,没作声。这少‘女’是谁?他从没见过。宫中没这个人,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快回答!”宇文初说。
“吃了。”他忙点头,答道,“上元节吃汤圆,人人一样,虎贲也不例外。”
“你们一起吃的?”
“不,没全一起。”他想了想,说,“今日一早,我们部分人值守,至晚护驾赏灯。我们今晚离去后,由另一部分人轮值。他们至晚才当值,一早就在家吃了。我们这一班人,本该吃不到的,没曾想,有人送过来了。”
“谁送的?”
“刘柱的媳‘妇’。刘柱新婚,媳‘妇’很疼他。看他吃不到,就煮了许多送来。我们一人分两个,也沾点节庆。”
原来如此!
宇文初看着他,问:“护驾赏灯的禁卫,都吃了送的汤圆?”
“是。”
“刘柱家在何处?”
“在……”孙恪刚开口,却忽然一震,剧烈‘抽’搐起来。他已说不出话,整个人在收缩,直到缩成一团,再也不动了。
毒‘性’反弹,孙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