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忽然刮起了风,清妍起来关窗户,眼睛一瞥路灯下那辆车好熟悉。再一看靠着车抽烟的男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了。
晚上气温很低,顾朝夕只穿了一件衬衣,仿佛心有灵犀,她低下头去看,他也抬起头去看。原来她的直觉是真的,在餐厅外面看着她的真是他。
可是,还有什么意思呢。
清妍始终认为,这世上不管谁会乱了分寸,他不会。顾朝夕永远都是运筹帷幄,自信成熟。他谈的那些生意,哪一笔起步不是几千万,几个亿的都有,从没见他慌过。哪怕是见了血,也是冷静到跟看书一样,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
可就是这么一个她认为稳重到一步都不会错的男人,偏和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或者说,他太深沉,是她太愚蠢没看透。
手机响了起来,顾朝夕就在楼下给她打电话。她狠狠心,挂断。
再打,又是挂断。
“律把你送回来的时候给过安胎药,要吃到生养那一天。”
是他的信息,清妍深吸了一口气,回复过去:“明天吧,你给周姐,我会去拿。”
“我拿上来给你,或者你下来拿。”
一如既往的霸道,对嘛,这才是她认识的男人。说一不二,从来没有给你选择的余地。
小心的开门,唐允那边门紧闭着,清妍鞋子都没换,老房子总共才五层,她住二楼下去很方便。
“上车再说,有点下雨了。”他见到她的睡衣,目光一暗,拉开了车门。
“不用,药给我。哎……你!”她手一伸就被他顺势揪住,又快又猛把她塞进车里,“砰”一声关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无赖!”
清妍气呼呼的扭过头不去看他,顾朝夕想发动车子,她刷一下拍他的手,把钥匙拔了出来。
“你要敢来强的,我就跳下去!不信你试试看!”
两人对峙了一会,男人认命的把手举起来,“好,我不会强行带你走。你想住就住。”
“药给我。”她伸出右手,“男子汉言而有信,说的话要作数。”
他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摸出一个很小的瓶子,里面是白色药丸。“你在这吃,我看你吃完了就回去,这要求不过分吧。”
“嗯。”清妍接过他递过来的药丸,水都没喝直接咽下去。外面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像是弹奏不知名的乐曲。
“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我还是要说。”顾朝夕的手情不自禁放到了她脸上,眼神如炬,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那天情况特殊,我不得不承认瑾宣是我的儿子。他从懂事开始就以为我是他的爸爸,订婚那天我要是不认他,这孩子的心理就崩溃了。外人会怎么议论,以后他该怎么办。清妍,对不起,我只想着事后跟你解释……”
“你现在又想说瑾宣不是你儿子了?哈!”
她都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我谢谢你特意过来解释,不过,你说的话太多,我已经没法分辨了。或者你可以说,你害死了瑾宣的亲爹,又让他认贼作父这么多年,当着天下人的面,你不敢承认那些事实。别人会怎么看待你,看待顾氏?”
奇怪的是,她越激动,身体越不对劲。一股难以名状的酥麻感从头一直贯穿到脚,清妍难受的打开窗户,外面的雨飘进来,她还是觉得难受,干脆把脸贴到窗口。
顾朝夕的手一碰到她,立刻像着了火一样,“你给我的药……”
清妍立刻明白了,可是晚了,身体不受她控制,逐渐地沉迷在他的眼睛里。仿佛两汪漩涡,将她带入最深的谷底。
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唐允也不在,若不是床头放着药瓶,她会以为那是一场梦。
“混蛋!”
她也没注意药瓶里的是什么颜色,只凭着一股恼火就扫到了垃圾桶里。这个混蛋阴魂不散地跟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顾秦暮查房结束,还没回到办公室呢,护士长神秘兮兮的走上前小声地说道:“有美女找哦,难怪你看不上医院的姑娘们呢,那么漂亮的女人,真是有眼光。”
他一楞,谁会找他?
一步一步的走近那个看上去变得成熟许多也自信许多的女人,一向冷静的他却有些背后发凉。
“怎么会是你!你回来干什么?”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听他这么说,刘咏琪一下子就笑了。
她是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就在顾朝夕订婚宴散场的第三天。
下了飞机还没来得及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她人就已经坐上车往医院里赶。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心里还很害怕,毕竟过去的事情大家很不愉快,再见面总是觉得会很尴尬。可是她接到家里的电话,顾家的订婚宴成了夏城最大的笑话,刘咏琪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要催促她的婚姻了。
然后她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行李返程。她不爱顾朝夕,就算这么多年始终在外面流浪,心里惦记的还是顾秦暮。快到医院的那一段路,她却忽然觉得很不平静,变得很急迫的想再见到他
那个跟她分分合合纠缠了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那个她曾经爱到呼吸都很困难的男人,那个她打算这次要带走的男人。
刘咏琪在洗手间仔细看了妆容,确保没有一点问题才拖着行李去了他办公室。
“顾医生,那边病房有状况。”
他们才说了一句话,一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顾秦暮稳住心神,撇下她就跟着护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