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吓了一跳,花春下意识地直起身子,奈何刚醒平衡感不太好,险些就从房梁上掉下去。
宇文颉伸手,不耐烦地抓着她道:“堂堂丞相,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
花春:“……”
她也想有点男人的样子啊!问题是首先她得是个男人啊!
振作了一下,花春清了清嗓子,朝皇帝拱了拱手,正想请个安啥的,低头就看见下面屋子里哗啦啦跪着一片的人。
秦公公身子都在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跟在他旁边跪着的还有侍卫长霍子冲。
让皇帝在房梁上呆了一晚上没能下来,这罪过已经不是说两句就能过得去的了。
伸手推开她,宇文颉直接潇洒地从房梁上跳了下去,轻轻落在空地上,低头看着他们。
“卑职该死!”霍子冲拱手低头:“护驾来迟!”
这岂止是来迟,都已经第二天了,要不是这皇帝会点功夫,昨儿怕就是得驾崩了。花春摇摇头,心想按照宇文颉的性子,这侍卫长多半是要被拖出去砍了的。
结果出乎她意料,皇帝站在下头,谁也没怪,重话都没说一句,只道:“秦公公去准备早膳吧,再让人来伺候朕梳洗,等会就该上朝了。”
啥?竟然不追究吗?花春有些震惊地低头看着他。这简直就是双重标准啊,凭嘛对花京华就那么狠,对别人就这么宽容?
“是!”秦公公应了,哆哆嗦嗦地抬手吩咐人下去准备。
宇文颉抬脚要走,花春连忙喊了一句:“皇上!”
她还挂在上头没下来呢喂,这么高,总不能就把她丢在这儿了吧?
脚步一顿,皇帝也没抬头,淡淡地道:“还有一个时辰便是早朝,丞相自己想办法下来吧,早朝不能迟到。”
众人都是一愣,霍子冲还跪在地上,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太惨了啊!花春抱着房梁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皇帝带着一票人离开,心里简直是有一万匹草泥马倒立着呼啸而过。
好歹她昨天进贡了半包小鱼干,至于这么翻脸无情吗?过了一夜就不认账了?
望了望下头,她屁股还没好呢,再跳下去可能会摔成n瓣。认真想了想,花春决定抱着房梁不松手,等人来救她。反正她在朝中有那么多人惦记,不去上朝肯定有人能发现的。
“皇上。”
走在宫道上,霍子冲表情严肃地禀告:“昨日紫辰殿封殿,卑职带人杀出重围,死伤十人。对方早有准备,没有伤员和尸体留下,今早紫辰殿所有守卫已经被关了起来。”
“用刑吧。”宇文颉淡淡地道:“给朕好生查查,谁给他们的豹子胆擅自换班松懈守卫。”
“是。”霍子冲应了。
秦公公一路都在打量帝王的脸色,见他神色平静,眸子里甚至清亮亮的,忍不住有些疑惑。
是……心情不错吗?
被困了这么一晚上,怎么可能心情还不错?丞相都被罚在房梁上下不来了。昨晚风大雨大,那么憋屈地过一晚上,他估摸着帝王怎么都得黑一阵子脸了啊。
是他老了吗?最近好像总是摸不清皇帝的心思。摇摇头,秦公公继续跟在圣驾边走。
回后殿去用了膳,收拾了一番,宇文颉抬脚就去了宣政殿。在看见右下方第一个位子上是空着的时候,莫名的,他觉得心情不错。
唐太师和李中堂等人可是着急得不得了,本来昨日就在等丞相回府,好重新商量商量赈灾的事情,没想到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人,现在来朝堂,也没看见花丞相的影子。
难不成发生什么事情了?
几位老臣忧心忡忡,见皇上来了,还是一齐跪下行礼。
宇文颉淡定地让众人起身,也没问花京华哪里去了,直接就开始了早朝。
皇帝没问,其他臣子自然更不好开口,就憋着等退朝了去找人打听。
“花丞相不见了?”
退朝后,攻玉侯贺长安正想往后殿走,冷不防地就被几个重臣拦住,嘀咕了一阵。他挑眉,扫了这几人一眼,笑着点头:“知道了,等会若是在后头看见,本侯会帮各位大人留意的。”
“多谢侯爷了。”唐太师拱手作揖,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地带着众人离开。
“侯爷?”身边的宫人皱眉目送那几个老臣走远,低声道:“您不必理会的。”
“无妨。”贺长安转过脸来一笑:“不过举手之劳。”
傻傻地看着他的脸,宫人怔愣在了原地。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攻玉侯幼年长相不见出挑,如今长开了,眉目俊朗得令人心惊,这一笑映着雨停之后四处湿漉漉的皇宫,好像浓得缓缓散开的水墨画,无处不精致,无处不优雅。真是无愧那封号。
这样的相貌,也怪不得燕京闺秀尽倾心了。
定了定神,宫人带着他便继续往后殿走。
“还在房梁上?”宇文颉坐在龙辇上,问了一声。
虽然没个主语,但是秦公公还是飞快地反应过来,答道:“是。”
“真是出息。”嗤了一声,皇帝道:“让长安去紫辰殿见朕。”
“遵旨。”
花春趴在房梁上睡了个回笼觉,被声音惊醒的时候,脸上已经印满了房梁灰。
“跳下来。”宇文颉没废话,头也不抬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花春咬牙:“皇上,微臣不会武,这样下去会受伤的。”
听见声音从上头传下来,贺长安有点惊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