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布满了胆怯,表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我坐下来,努力使自己显得和善:“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来罗马进贡的一位外宾。很抱歉我冒犯了你,所以作为赔罪,”我指了一下他手里的竖琴,笑了一下,“你的琴技不错,可惜弹错了,我可以教你这首曲子正确的指法,怎么样?”
他戒备地打量着我,却没有立刻拒绝,眼睛亮得像星辰。
我擅自拿起竖琴,在七根弦上轻轻抚过。
连我自己也未曾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仍还将这曲子的指法熟埝于心。弗拉维兹立即被吸引了,他专注地望着我,像极了当年的我看着他。
“真好听……可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的?”他垂下眼皮,目光从我的手指落到那尊雕像上,“这是我母亲作的曲。”
胸口蓦然一缩,我仍是笑着:“是一位故人教我的。怎么样,想学吗?”
他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握起他的手,放到琴弦上,如同他曾教过我的那样,手把手的拨出深藏在记忆里的每个音。弗拉维兹的手小而冰凉,在我的掌心变得温暖。
有和熙的微风拂过,阳光温暖,落英缤纷,时光好像一瞬间回溯,重演最初美好的日子。唯一不同的,只是错位的我们。他弹得很认真,很快脱离了我的引导。当完整的弹下一遍时,我夸奖他,他终于破涕为笑,就像尝到了美味的糖果。我从没见到他这样哭,这样笑,也曾有一个寻常孩子的天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