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他的怀里,双手环在他的颈后,就这样突然泣不成声,长久以来的怨念仿佛一瞬间爆发,如泉般顺着泪水的痕迹涌出。滑落,销声匿迹。
察觉到怀里人的异动,他停住,低头静默的注视着心也仿佛跟着那颤动的肩膀一下下撕裂出口子,最终也只能将她抱得更紧,吻断她的泪痕。
那吻若旧情人的久别重逢,在她的眼里,真的如同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到连在梦里也梦不到。她捧起他的脸,激烈的回应,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弯曲的双手不知归往何处,颤抖着,指尖泛凉。
他抱着她,穿过一楼的客厅,径直上了二楼的卧房。徒留下罗嫂一个人目瞪口呆。
柔软的大床是多么的熟悉啊,她拼命地嗅,嗅他的痕迹,他的气味想要把整个身体都沾染。卧室里没有人说话。没有开灯的卧室里黑漆漆的,偶有对面路过的汽车灯光闪过,两个人的面容一瞬间清晰,又一瞬间消失。
他站在床头,任由她一双小手胡作非为,而西裤掉落的时刻他忽然打了个激灵,浑身都是一颤,人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她够不到他,慌张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叫一声:“文礼?”。
黑暗中,她的眼睛像是星星,又像是波涛中海的女儿,亮晶晶的,惹人怜惜又引人堕落。
他呆立了一阵。眼中几许迷惑,继而清晰。单膝跪在床上,掀开了她的裙子。
她是痛的,痛的骨髓都疼,可是她仍努力的让自己绽放,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曾经,她曾无数次耻笑网红套路主的身体买卖,为博眼球只有ròu_yù。然而,在这一刻,这个夜晚,她大彻大悟。
确实有这样一种感情,离开他仿佛连着五脏六腑都抽空了,好好地人活活被撕成两半,而一旦再触碰到他。哪怕只有这身体的牵绊,也甘之如饴。
“文礼...文礼我爱你...文礼啊、”
她在他的耳畔低吟浅唱,几近讨好。
而他的喘息声也很重,重到无法控制。他在这种关键时候一向是少言的,唯有更猛烈的回应。而他的身体力行,无疑是对她最好的答复。
他趴在她的身上喘息,彼此的身体温黏的,如同生长在了一起,她搂的紧紧的,不愿分开。
“文礼,”她摩挲着他的面颊:“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她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只要你愿意我、我不介意做一个代替品、”,他忽然止住她的唇,沙哑的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不是,从来都不是。”
她惊喜的侧过头去看他,想要和他说更多,却发现他已然睡着了,沉沉的,眉宇都舒展开,像是做了个好梦。
她会心的牵了牵嘴角,手指勾勒他的轮廓,眼中的光聚了又散。忽而,她的手缩回来,整个身子都开始蜷缩。小腹开始疼痛,搜肠刮肚的那种。
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她的脸一定会被那太过惨白狰狞的模样吓到。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仍是握住他的手,硬生生的承受。
她不能走,她知道。这是她与文礼最后一次坦诚相见的机会,所以,她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张床上。
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一个人睡的熟稔,一个人忍得艰辛。最后不知是疼的没有了知觉,还是疼的昏厥,终是昏昏的睡去。
等施柔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她惊慌的起身,小腹一阵翻江倒海,她定了定,快步走出去,听到洗漱间里文礼的声音,眉眼瞬间都舒展开,静悄悄的回去穿戴好衣装,她下楼前去了趟洗手间,底裤上有些见红,她抿了抿嘴角,找到卫生巾垫进去,匆匆的出来。
“施小姐,早上好。”罗嫂规矩的微微欠身,不见疏离,却再也不叫她夫人了:“熬了小米粥,施小姐要喝一点吗?”
施柔点点头拉开餐桌旁的椅子:“文礼呢?”
“先生已经吃完了,在书房拿东西准备上班呢----哎!施小姐,那是先生吃剩下的,我来给您盛碗新的。”
施柔摆摆手:“不用再麻烦,我用他的就好了。”
“是。”
温热的米粥穿肠而过,稍稍舒缓她腹部的不适。她环顾四周,一切都是老样子,她想起她第一次为周文礼煮粥,为他在宿舍里煲各式各样的汤,早上为他准备健康简单的早餐,那一切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施柔的眼眶又有点涩,两手捧起小小的瓷碗,喝了一大口。
无论是之前,还是经历了昨晚,她都坚信他是爱自己的,她相信他,就像相信她自己。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跟他说清楚。
“先生。”罗嫂喊了一声,拉回她的思绪。她转过头,周文礼已换了一身休闲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方包。
“文礼。”她露出温柔的笑,向他打招呼。然而,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本就铁青的脸色一瞬间全黑了下来,他快步的冲到她面前啪的将她手里的碗甩到地上,几乎是咆哮:“谁让你碰我的东西的!?!”
施柔愣住了,右手被烫到,全身都在哆嗦,她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周文礼。罗嫂也被吓得不轻,颤巍巍的解释:“先、先生,是施小姐怕麻烦到我,所以、”
“滚。”他背过身,吐出一个字。
施柔坐不住了,她腾地站起来,拉住他的衣角:“文礼?”
“滚!”他毫不留情的甩开她,差点将她弄个趔趄,眼中阴翳的可以冒出地狱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