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差一点就跳湖,不是你告诉她孩子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知道?!”廉靖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廉梓晨始作俑者。
廉梓晨危险的眯了眯眼,胸口的某个地方堵住,有点不敢相信:她居然去跳湖?
“无论你相不相信都好,本王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廉梓晨一脸淡然的开口,“如果你因为她的事情而变得一点理智都没有,那本王也无可奈何。”
话音落下,他绕过他便往出宫的方向走去。
孙晓曦接连好几天都被关在廉靖的寝宫,她不再哭不再闹,准时吃饭按时睡觉,生活过得极其的规律,然而她变了,她变得没有以前多话,变得不再爱玩爱笑,看着她的变化,廉靖心里滋味百般。
廉靖回到龙轩殿的时候,孙晓曦刚好用晚膳,或许是因为她身子还没有恢复的缘故,她吃得很少。
他提步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害怕她因为生他的气而连饭都不愿意吃,所以他不敢打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而已。
孙晓曦放下筷子,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从椅子上站起就要离开饭桌。
他到底有多少天没有跟她讲过话?久得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长臂情不自禁的伸出,他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停下来。
孙晓曦没有回头,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听他说话。
廉靖叹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带着丝丝点点的哀求,“曦儿,你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朕说话吗?”
孙晓曦的心也是凌乱,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回头看向他,她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廉靖,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你,只要一看见你的脸,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孩子。”
“我的心太难受了,难受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廉靖蹙紧了眉头,表情忧郁而落寞。
“我们不可以忘记这件事情重新开始吗?”绕过桌子,廉靖走到她的面前,“曦儿,我们就不可以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吗?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你要跟朕冷战到什么时候?”
听到他的话,孙晓曦的心又凉了一大截。
“孩子没有了,你真的有伤心过吗?你说你不比我好过,我怎么就没有看到你难过呢?”
没有了孩子,她不能完全责怪于他,毕竟她那时候也没有好好意识到自己有了孩子,但是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想要将这件事忘记掉跟她好好生活,他甚至一点都不可惜那个已经流逝的孩子!
“廉靖,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都不跟说话吗?因为我觉得愧疚,我对那个孩子很愧疚!”说着说着,孙晓曦的眼眶又红了,“如果我能照顾好自己,那么它十个月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平安出生了?十个月以后,我可以看到它,两年以后我可以听到它喊我娘,可现在……”
她摇了摇头,“一切都已经是奢望。”
“所以呢?你想要怎么样?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之中,一辈子都责怪朕冷血无情?”廉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他俯下身看她,眸底划过显而易见的受伤,“孙晓曦,朕不是不在乎孩子,只是比起孩子,朕更在乎的人是你!”
“朕可以没有孩子,但是朕……”廉靖目光澄净清冽,“朕绝对不可以失去你。”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孩子?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孩子的存在,然而孩子已经逝去,他只希望能好好珍惜眼下的她。
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他呢?
“或许在你的心里面孩子很重要,但是在朕的心里面,无论多少个孩子,都不可能比得上你。”他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
“曦儿,你难道要让我感受完失去孩子的痛以后,再来感受失去你的痛吗?!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
一抹清泪从孙晓曦的脸上滑下,她咬住自己的唇瓣,被他抱了良久,她才犹豫地抬起了手。
“曦儿,朕明天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你要答应朕,你看完以后,不能再为此事伤心了,可以吗?”
孙晓曦垂下了手,被他紧抱在怀里,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廉靖,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了。
明明说好了要相互信任的,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去信任他了。
廉靖松开她的身子,低头看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大手探出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曦儿,朕到底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回复到昔日的笑容?”
孙晓曦沉默以对,对啊,她以前明明是那么讨厌哭泣的一个人,然而现在,她无论看到什么东西仿佛都不会再露出笑意了一般。
“廉靖,我想回家。”她真的好想好想爸爸,以前有爸爸在,在他的庇佑下,她没有一丝丝的烦恼,她真的很想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候。
见她说着说着又哭了,廉靖心里也跟着她难受,重新将她收回怀里,他答应她。
“好,等你的身子好一点,朕就带你回家,好吗?”
回家?孙晓曦在心里苦笑,她也想回家啊,可是二十一世纪太遥远了,她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