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的目光凌厉,清清浅浅的瞄向已经冷下脸来的廉靖,她笑道:“女儿都已经嫁到宫里去了,还那有向皇上要回来的道理?”她笑得明媚,“不过……”
话锋一转,她的敛住笑意,语气严肃而认真,“我孙家也不是说连一个外嫁的女儿都养不起,如果有一天晓曦在皇宫里受了委屈,我做母亲的,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廉靖,你明白吗?”
廉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从小到大,没有几个女人敢威胁他,孙晓曦是第一个,而她的母亲则是第二个。
心里一腔怒火乱窜,但因为她是晓曦的母亲,他一点都发作不得。
“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就请岳母放心将女儿交给朕吧。”廉靖勉强自己扬起一抹友好的微笑,双手紧握成拳,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一辈子,他只有碰上孙晓曦的事情才会如此憋屈!
孙夫人冷笑,“一辈子还这么长昵,谁说得清楚?”无论怎么样说,她不相信他就是了。
廉靖怒得想要杀人,然而谁可以给他过把手瘾。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迷离冷凝,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孙夫人的气场并不比廉靖差,两人的视线同样犀利,两双黑眸在空气中对峙。
啪的一声,孙晓曦扶住那只抽筋的脚走进来,没有看清局势便喊:“廉靖廉靖,我的脚……”抬眸看向正在对峙的两人,她一下子感觉气氛不对,话未说完就已经自动消音。
廉靖收回视线看向孙晓曦,见她拖着一条抽筋的腿,站都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他大步跨过来将她抱起。
孙晓曦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询问:“你们怎么了?”
“没事!”他冷声落下一句话,看向孙夫人,他礼貌而谦逊道:“岳母,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带晓曦回房间去休息了。”
孙夫人看了孙晓曦一眼,向她微微一勾嘴,她一颔首,“嗯,你们去休息吧。”
闻言,廉靖便立即转身向外走,转身之际,她看见了廉靖那张久违的冰山脸。
走出了客厅,孙晓曦便再也忍不住了,一直闹着问他跟孙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嘛说嘛,你跟娘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早上和刚才都还是有说有笑的,怎么两个人一单独相处就吵起来了呢?
“你不需要知道!”廉靖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她娘不相信他们的感情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她让她徒添烦恼?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跟他吵架就往娘家跑的念想,他告诉她以后,她日后跟他吵架就跑回家,那他怎么办?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她的!
见廉靖如此坚决的样子,孙晓曦也不好再问,嘟着小嘴,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廉靖。”她轻声喊他。
“嗯?”廉靖没有看她,专心一致的看着前方的路。
“看在我的面子上,无论娘对你说了什么你听着不高兴的话,你都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跟她相处一天,你也是知道的,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恶意的。”
廉靖听着,觉得好笑,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去跟孙夫人计较,她以为她还能保住她?
黑眸一低,他对上了她那双闪亮亮的大眼,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目光里是载满了信任。
心下一软,刚才受的气也一下子消失得无隐无踪。 [
心里爱她爱得紧,怎么舍得让她在自己和母亲之间为难?
廉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他声音低沉有力,“傻丫头,我怎么会真的跟她计较?”
孙晓曦听着,心里一阵甜蜜,抬起小脸在他的侧脸上吧唧一下偷了一个吻,廉靖不满足,低头贴近她的耳朵细语。
孙晓夕一个人跑出了孙府,心里带着满腔委屈,她已经暗暗决定,老太婆这一次如果不肯低头,她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去了!
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乱晃,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变成了寂寞。
老太婆应该不会担心她吧?她最喜欢的大女儿回去了,她这个小女儿她也可以不要了。
心里越想越不舒服,脑袋低低看着自己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孙晓夕的眼睛都看到地下去了,嘭的一声撞上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她抬眸看向撞自己的那个人,语气极为不善的开口,“喂!你是瞎了狗眼吗?!”
“岂有此理!现在是谁走路不看路了!”来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善人。
孙晓夕从头到脚的打量了面前的壮汉,她记得他,似乎是江南一带的地头蛇,狗头帮的人?
“喂!还不快点给爷道歉?是不是想要挨揍?!”
听着,孙晓夕觉得可笑,她可是孙家的二小姐,江南里的人有谁听到孙府二字是不害怕的?
“想要揍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她一把将来人推开。
壮汉身上有酒气,似乎是刚才才喝过酒,此时他眯着眼睛端详着孙晓夕,恍然大悟也胡言乱语。
“原来是孙家那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听说你还没有出嫁是吧?孙家的二小姐也是时候该找一个女婿了。”壮汉笑得恶心,说着便伸出了他的咸猪手。
孙晓夕睁大了眼睛,手一把拽住壮汉的手腕,用力一扭,壮汉便痛得哭爹喊娘的趴在地上。
她正得意着呢,便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来人不少,她心里暗叫糟糕。
“大哥!”黑夜里借着月光看去,那里走来了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