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宏怡园宾客众多,丰时节是羌斥族快乐的节日,即使身在厢房,慧馨仍隐约能听到前头的欢声笑语。身在别人家,慧馨并不能十分放心的睡觉,所以这会她不过是假寐养养神,侍女过来盖毯子她自然是知道的。
慧馨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日子,再有十二天,丙院今年的升阶就要决定了,名单一确定就可以休假了。若能顺利升入乙院,她就有四个月的假期可以休。
慧馨开始盘点她入丙院后做了哪些事情,经营田庄上她和谨恪算是丙院独一份赚钱最多的。女红、厨艺等各项功课,她虽不是样样前三,但前十是没有问题的。参与南下赈灾,虽没有负责主要工作但完成的也不错。绣寿礼也是有惊无险安全通过。总而言之,她虽然家世差了点,成绩也不是最出色的,但在丙院排前十名是没有问题的。今年升阶已有九成把握,别人也不好挑她的错,毕竟她取得的成绩是实打实的。
慧馨闭着眼心里头打着小算盘,房外的走道却传来了说话声,她本来并没注意外面的声音,直到有人轻叩了房门,站在门口的侍女推门出了屋。
揉揉额头,慧馨从榻上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她担心是谨饬派人过来传话,便准备到门外去见来人。
慧馨这里一动,谨恪那里也坐起了身,“有人过来啊?这在别人家里,我也睡不着,叫那人进来回话吧。”
慧馨点点头,唤了一声门外的人,侍女推门进屋说道,“禀小姐,是崔小姐到这边来歇脚,她的丫环过来问还有没有空房间,奴婢已经安排她们去隔壁歇着了。”
“崔小姐?可是南昌侯崔家?”谨恪问道。
“正是。”侍女恭敬地回道。
谨恪从榻上下来,“。。。我有些口渴了,你去拿些茶点过来。”
慧馨见谨恪打发走了侍女,又见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可是脚腕又痛了?”
谨恪摇摇头叹了口气,“。。。脚腕倒不觉得痛,我只是有些担心崔姐姐,也不知道隔壁的是不是她。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出来过了,刚才在宴上我也没注意她来没来。”
“听说她被记了名,大概是在家里待嫁了吧。今年甲院的三位都要许了人家,位子就空出来了,也不知道乙院谁有本事能升上去,我看最有希望的就是袁橙衣了。”慧馨说道。
“。。。京里头有传言说,这次选秀记名的都会赐婚给羌斥使团。宫里头甚至传出消息说,皇上要给羌斥大王子赐婚,人选就在这次被记名的人里,皇上最中意的是崔姐姐。。。”谨恪说道。
“。。。不会吧,被记名的人多是大赵权贵家的女儿,皇上不会将她们全许配给羌斥族的。。。”慧馨说道。就算皇帝有心促进大赵和羌斥的交往,也不可能让羌斥过多得跟大赵权贵阶层联合的,这对大赵和羌斥皇族的稳定不利。若是京里真出了这种流言,只怕是有人不想两族通婚的事太过顺利。这种传言再继续下去,那些女孩被记名的家族,就要坐不住了。
“。。。自从羌斥族入京后,南昌侯家就再不让崔姐姐出门了,而且谁也不让见。”谨恪说道,“大姐二姐上个月给南昌侯府递帖子,要约崔姐姐出来,可是崔家说崔姐姐身子不舒服,不让她出门。”
“。。。。。。”慧馨无语,南昌侯是皇后的舅舅,南昌侯府这般反应,那皇帝有意将崔灵芸许配羌斥大王子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那敬国公府那边。。。没什么反应吗?”
“。。。致远哥哥也很久没出过国公府了,听说国公爷准备给致远哥哥捐个职位,明年开春他就要离京出外历练。”
这是国公府有意让顾致远避开这件事了,古代人的婚姻真是可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门大户还得加个皇命不可违。不管多少年的青梅竹马,也比不过一纸皇令。大概南昌侯和敬国公都很后悔,没有早点给两个孩子定亲吧。赐婚这种事,合了大家的意,是恩宠,不合大家的意,也是恩宠,没人能说‘不’字。
慧馨叹了口气,“。。。赐婚旨意没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朝还未有皇家跟外族通婚的先例,大家难免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按前朝来说,一般这种和亲,选的都是皇家远枝的女孩子。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我们是管不了的。看南昌侯府和敬国公府的态度,估计他们也不希望别人管这个,毕竟崔小姐跟顾公子没有定亲,若是有人议论起来,对崔小姐的闺誉也不好。”
谨恪忽然变得很沮丧,“。。。以前我们都很羡慕致远哥和灵芸姐,像我们姐妹这样的,将来多半都是要被赐婚的,也不知道会赐婚给谁。我记得小时候,听大姐二姐说起过赐婚的事,结果被大伯母听到了,把我们三人都训了一顿,从那后我们就再不提了。”
“皇上和皇后这么疼你们,将来一定会给你们找好人家的,尤其是你,皇后和公主肯定会仔细挑选的。。。”慧馨说道,“再说,你才十岁,想这些太早了,趁着年纪小开开心心过每一天,明日愁来明日愁。”
谨恪叹了口气,慧馨见她还有些惆怅,便打趣她道,“突然这么多愁善感,莫非是你看上了哪家的男子?快跟我说说,是谁?”
谨恪被慧馨说的脸红,她毕竟是正宗的古人,若不是把慧馨当做真心朋友,哪会说这些心里话,“哪有,我不过是感叹下罢了,”说着,谨恪跑过去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