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婵的事咱们暂时先不跟江宁那边说了,许管家那里我会支开他,再多派几个人过去慧婵那边照应着,总归要想办法打听下那男子的身份,搞清楚他的身份我们才好做决定,这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谢睿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
慧馨点点头,找到慧婵之事还是要先瞒着谢老爷和谢太太,否则被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勒令谢睿把慧婵直接带回家的。
如今已是盛夏,室内闷热,慧馨和谢睿夫妻都在屋里坐着,为了通风房门和窗户都开着。今夜是个无月的夜晚,室内的灯光影影绰绰,室外的天空漆黑如墨,呼吸的空气沉闷而压抑。大概是要下雨了,盛夏的京城即将进入暴雨季。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惊雷声滚滚而来。卢氏吩咐丫环去查看各处的沟渠是否畅通,待暴雨下起来再去疏通就晚了。
又几声滚雷经过,雨终于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啪啪砸在树叶和地面上,让人本就慌乱的心更加忐忑不安。这个暴雨夜注定了是个不眠夜,京城所有的人家都在熬夜,陪着宫里头的那位天子熬过最后的时辰。
终于在暴雨间歇中传来了低沉浑厚地钟声,慧馨看看谢睿和卢氏,心知这便是皇帝驾崩的丧钟了,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皇宫的内殿里,皇子皇孙们都伏在地上痛哭,皇后也趴在皇上的床榻上哭嚎。太医在确认永安帝去世后,便出了内殿,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王贵妃带着众嫔妃们在殿外的走廊上俯身痛哭,原本就等候在偏殿的大臣们再听到殿内的哭声后也纷纷跪地哭嚎。
整个皇宫突然充斥着哀嚎,人们哭泣的声音甚至压过了雨声。南平侯领带着人在宫内巡视,听到哭声他忽然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雨点打落在他的面颊上。
雨夜之中无人能看清南平侯的面容,南平侯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遍“永安帝死了”,他此刻心中有份茫然,不知自己是解脱了还是在难过。南平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跟身后的人说了句“都惊醒点”便带着队伍继续去巡逻了。
永安帝的死并未带给谢家人悲伤,谢睿和卢氏长舒一口气后换来了管家,吩咐管家带人连夜把府里的东西都换掉。大门口的灯笼换成了白色,府门口挂上白布。丫环也从里屋拿出了孝服,慧馨让木槿接过孝服便回了自个的院子。在尘埃落定后,她终于可以睡觉了。
雨下得很大,慧馨一路行过来湿了鞋袜和衣裙。木槿弄了热水给她擦洗,慧馨抬头看看外面的大雨,心中叹道,不知侯爷现在如何了,永安帝这一去,他应该更忙了吧,不知他下雨在宫中行走有没有雨衣穿,虽然现在是盛夏,若是淋了雨还是很容易生病的。。。慧馨感觉自个好像有点发呆,忙甩了甩头,侯爷是精明人,肯定会照顾好自个地。
慧馨抬头见木槿正皱着眉看着她,忙道,“你也下去休息吧,今天大家都累坏了,让她们几个小的值夜吧。”
木槿摇摇头说道,“还是奴婢服侍小姐吧,小姐今日出去了一天又折腾到这会肯定很累了,她们几个小的笨手笨脚地,我不放心,奴婢等小姐睡下了再跟她们换。”
慧馨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木槿服侍她上了床,见她合了眼这才去熄了灯出了屋。黑暗中慧馨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她伸手抚了抚枕旁的木盒,里面放地是南平侯送她的木钗。慧馨心下一叹,跟慧婵比起来,她是何其幸运。
次日起床,慧馨换上了孝服,吃了早饭在院子里锻炼。整个谢府的器具都连夜更换了,如今府里头出了绿树红花,其他物件都换成了白色和黑色。
慧馨正在院子里做南平侯教她的动作,卢氏却带了人进了她的院子。打过招呼,卢氏便指挥着人去把院子里跟红色沾边的花朵都采下来埋到土里。慧馨嘴角抽搐,死个皇帝真麻烦,要不要这么夸张地连红花都不能留了。。。
京城还要戒严三天,闲杂人等回避,谢睿也停了上差,一家人都呆在府里头。谢睿在屋里踱来踱去,不知道慧婵现在怎样了,他要派去的人现在出不了门,卢氏留下的那两个婆子现在也没法跟这边传信。不过慧婵住在城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地。
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停的轮班在京城里巡逻,谢家紧闭的大门前不时有官兵经过的声音。卢氏派了不少人手守在前后门处,进慧馨疑惑便说道,“有备无患。。。”
三日后,朝廷终于传下了旨意,永安帝驾崩,太子即刻继位,先帝大丧后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慧馨听到这个消息心下叹了口气,现在朝廷上下都在为先帝大丧和皇上登基的事情忙碌,连谢睿这几日也忙着在翰林院些诰文。慧馨这次以生病得来了假期也快结束了,她总不能一直呆在谢府地。
慧馨心里琢磨着,先回圣孙府也好,可以私下找人打听下救下慧婵的男子,据派去慧婵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那男子一直没有再去看望慧婵,也没派人来送信儿,慧婵也是同样不明所以。
慧馨已经准备好了包袱,圣孙府随时可能派人来接她,她要提前做好回去的准备。
这一日,门房的人忽然来报有人要见慧馨,慧馨以为是圣孙府派来接她的人,便吩咐木槿拿了她的包袱跟着她一起往前厅去。
这会府里头的主子就她一人在,谢睿去翰林院了,卢氏则带着小怀仁回娘家探望爹娘了。慧馨担心她走了,府里少了主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