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二夫人瞧着这父女争斗的一幕,都呆住了,原本以为贺兰枫一个大男人,又是贺不定还能从此夺了家权,让小丫头成为一个傀儡。
哪知,贺兰枫如此没用,就像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看着威望,实在连一拳也经不住,贺兰雪略用点力,便将他打的落花流水,甚至不如她们这些女流之辈。
二夫人看着贺兰枫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鄙夷的意味根本连掩藏都懒的掩了。
老夫人更是恨铁不成钢,还得为儿子描补,只劝贺兰雪道,“雪儿,你爹这也是急的,你别跟他一般计较。跟宫里要银子,这哪能那么容易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商量着剩下的三万银子怎么办吧?”
“嗯。”贺兰雪深吸一口气,似乎平复了心绪,慢慢落座后,才道,“祖母说的是,还剩三万,雪儿这两日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大不了豁出这脸面,再向人借。”
“难为你了。”老夫人点头一叹。
二夫人忙道,“那二十万银子都给了绑匪,那你二叔怎么办?没有银子打点,他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这个。”贺兰雪眸底掠过一抹狡黠,抬头,却是无奈的看向二夫人,“二婶,雪儿如今只能尽力救出一方,至于是二姨娘还是二叔。你不如和祖母还有大老爷你们一起商量商量吧。”
说完,她悠悠起身,道,“夜深了,雪儿有些乏,先回去了,你们商量好了,再通知我。”
“雪儿,这......”二夫人不甘。
贺兰雪却没有再搭理,径直出了门。
她一走,这屋里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贺兰老夫人严厉的盯着贺兰雪,恨的直咬牙,“我养了你们三个,老三是个短命的,就剩你跟老二。老二从小不成器,我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你了身上。你说说,你小时候多聪明啊,三岁成诗七岁成章,连你爹都说你将来是做状元的料。可是,这些年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年纪越大越蠢了,竟连个小丫头片子也治不住。”
贺兰枫安静的坐着,根本当老夫人的责骂当作了耳旁风,此刻,他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贺兰雪准备赎人的二十万银子。
嗬,也许事情并没有太糟糕,再不济,他也会捞二十万银子垫底,那么,他的那点俸禄便算不得什么了。
二夫人见他不语,还以为他是无话可说,便鄙夷的勾了唇,问老夫人道,“老夫人,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到底先救谁吧。二爷他可是您老的亲儿子。”
“用不着你提醒。”老夫人正在火头上,对她也不客气,冷眼睨着她,冷哼道,“清儿是我儿子,我比你们谁都清楚,可是,芝儿也是我的孙女,眼下,她们母女有难,用钱用的急,自然是先紧着他们。清儿这次也是自作自受,我往常老劝他离那种下作的地方远点,他不听,这次就权当给他一个教训。”
“老夫人,司礼监可不是好地方,这个教训会要了他的命。”二夫人不满的叫嚷着。
老夫人冷哼一声,决定了,“就这么说定了,先救沈氏和芝儿回来,然后再想法子救清儿。”
二夫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底是满满的不甘,“老夫人,您置亲儿子的生死不顾,却要花那么一大笔银子二十万银子,就是花个二十两,也能给大哥买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了,不比那沈氏强百倍?”
“混账,你说的这也是人话?沈氏即便为妾,也为我贺兰家添了一女,你呢?”贺兰老夫人厉声责问。
一说到生子,二夫人唐氏立刻心虚,没话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上半夜,贺兰老夫人屋里争吵一片,下半夜,各个下人房里更是吵杂声不断。
原来,贺兰雪亲自领了人,挨个的搜查赃物。
这一闹又闹了大半夜。
而相对于贺兰府的闹腾,彼时,京郊一处破庙里,沈氏和贺兰芝母女相互依偎在一块绒毯上,也是睡不着。
“娘,咱们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望着破败的房梁上,那纠结的蜘蛛网,贺兰芝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就没落过,而且,身上也跟着痒了起来。
劳顿了一天,她想洗个热水澡,想念温暖舒适的大床。
“不会太久的。”沈氏揽着女儿在怀里,一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另一手拿着芭蕉扇,体贴的给女儿扇着凤。
然而,这一点凉爽的风并不能浇灭贺兰芝心头的烦躁,从小到大,虽为庶女,可是也是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娘,你说万一那小贱人不肯拿银子,怎么办?咱们这些苦处不是白受了?”她担心的问。
沈氏幽幽一笑,“不会,这府里毕竟也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再说,就算她不想救,还有你祖母跟你爹呢。就算为了面子,她也会救人,不然,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立足?”
“嗯。”贺兰芝听了点头,完了,又娇俏一笑,“娘,说好了,这次得了银子,就给我置办一套新头面。”
“放心,你得早就应下的,不会食言的。乖,天都快亮了,再不睡,眼睛熬好了可不好看了。”沈氏柔声哄着。
“嗯。”想到新首饰,贺兰芝愉悦的笑了,缓缓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美妙的梦境。
梦里,她遇见了一个温雅俊秀的美少年,那少年有一双莹润多情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像是会说话一般,让她紧张的心口砰砰直跳。
可她却又希望这少年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