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曦露出自信的笑容,仔细一看,两人穿的都姜黄色的袍服,莫云骁那件剪裁得体,少有装饰。她这件是宽松肥大,但肩膀等一些小地方却是细致得极其合身,衣领、袖口以及下摆,都有着细密的装饰。
棉锦这种布料产自南海国,无论在东原国还是西山国都极其少见,因而虽然他们两个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但同色的棉锦让人觉得这两件袍服是从同一块布料上扯下來的。
谢灵曦猜测,即使是朗秀阁是由莫云骁这个來自现代的商人经营的,进口这种事情终究不容易。
莫云骁因为她的话脸色有些不好看,江柳和江槐的脸色也是十分怪异。谢灵曦脑袋一转,就知道问題出在哪里了。
“今年春天,王爷已经答应要认我做义妹了。要不是我在战场上受了伤,说不定现在都是公主了~”
谢灵曦不满地撇撇嘴,好像她真的很稀罕公主这个称谓似的。
“听闻现在东原国关于方姑娘的事情讨论得十分激烈,估计安王爷一时是难以兑现诺言了。”
江槐依旧是笑盈盈的,很难说他是别有用心还是无心之举。但是,他确实说出了莫云骁瞒着她的事情。
“微薇,朝廷上的事情,即使跟你说了,我们远在西山国也是无能为力,何必听了自寻烦恼……”
莫云骁虽然在辩解,但明显底气不足。
“现在知道了一半怪难受的,把其余的也告诉我吧。”
谢灵曦从不做无谓的争论,既然事情已经形成,去争论谁对谁错已经沒有意义,何况,绝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清楚谁对谁错,只是到了嘴上,强撑一口气,不想认错罢了。既然彼此都清楚,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谢灵曦转身等着莫云骁回答,她要比莫云骁矮个半头多,但莫云骁这会儿占不到丝毫身高的优势。
“御史大夫邓忠严老大人,也就是邓伯宣和邓仲宣的父亲,对于你当初在十思楼的事情赞不绝口。但谢玄谢丞相,你知道的,就是谢玥齐的父亲,对于你女扮男装并不赞同。以他们为首,朝廷分成两派争执不下。两位大人皆是位列三公,所以皇兄颇为为难。”
谢灵曦挑唇邪笑一下,谢丞相是为了自保吧!如果说出去这是他的女儿,纵容女儿不守妇德,他的罪过就大了。而现在他强烈反对,将來别人信不信另说,最起码表面上他是不知情的。
“安王爷既然已经将事情告知方姑娘,为何不和盘托出?”
江槐似乎还有别的要爆料,谢灵曦偏头看他,一脸期待夹杂着审视,好像在说,如果他拿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題,这样凭空挑拨她和莫云骁之间的关系,是不会放过他的。
“凡是当初在十思楼的茶客在这场争论里都保持中立,至今未发一言。”
谢灵曦一听立马就笑了。
“江二哥可曾把这话说给江枫听?”
“说过,他当时什么都沒说。”
“我们十思楼有个规矩。”谢灵曦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自信和骄傲,“无谓不争,争则必胜。”
此时金桂牵着子夜回來,正好听见谢灵曦的话,她的身体打了个颤,愣在不远处良久才回过神來。
“所以,十思楼的茶客不置一词,是方姑娘授意的?”
“当然不是,我远在边疆,根本不知道朝廷的局势。只是,十思楼的茶客们至今都记得我的话,我心甚慰。”
“听闻方姑娘今年芳龄十七?”
江槐猛地调转话題,谢灵曦瞬间愣了,然后呆呆地点头。
“虽说來日姑娘贵为公主,江家确实高攀不起。但我三弟与姑娘在东原国时就是好友,西山国再见更是难得的缘分,不知姑娘可有下嫁之意?”
谢灵曦略扯了扯嘴角,但对于这个提议,她实在是笑不出來。原本的微笑演变成了抽搐,大家都很难得地在她平静的脸上见到这么窘迫的神情。
“时候不早,该出发了。”
莫云骁翻身上马,然后直接跑了出去。可以感觉到他身上蒸腾着怒气,但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谢灵曦又有些黯然。不过转念一想,是她在江柳和江槐面前先跟他划清界限的,所以也沒道理郁闷。
谢灵曦也骑上子夜,但是沒有追过去。不过她也不敢再跟江柳聊什么了,怕一会儿再拐回这个话題。
“江大哥,我们这是去哪?”
“你们來到西山国,还不曾四处看看,今天正好出去走走。”
谢灵曦看了看只剩下背影的莫云骁,早就听说商场上的人都要做市场调研,原來是真的。但是江柳,他一个能打理西山国百分之七十粮食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就败下阵來?
谢灵曦突然觉得西山国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对了,江枫和江柏呢?”见几人一副要出发的态势,谢灵曦赫然发现,一行只有八个人。莫云骁和他的侍从先一步跑了,剩下他们三个各带一个人,江枫和江柏却都沒见到踪影。
“三弟身体不适,四弟说要在房里休息,就不去了。”
“听说江柏原來很崇拜方微,我是不是叫他失望了?”谢灵曦略略皱眉,有些犹豫地文江柳。
“哈哈!方姑娘不必有负担,他只是喜欢粘着三弟罢了。”
莫云骁早就不见踪影,此时自然不是闲聊的时候,对于江柳和江槐就不一样了,若莫云骁在住在他们家的时候出了事情,他们要承担的责任大概就是灭门了……
毕竟树大招风,有太多人想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