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怔了怔道:“你没有找到四嫂?”
裴宸朔点点头:“你们是被附近的渔民救上来的,只有你们两个。”
红药低头仔细回忆着昨日发生的事情,良久她抬头喃喃的回道:“昨日我和四嫂出海躲避追兵,谁知竟然遇上了风浪,那风浪实在是太大。四嫂知道或许船会淹没因此让我们找木板之类的东西抱好防身。就在那个时候突然一个大浪打了过来,船上的人一个就被冲的四散。我当时就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满嘴都是咸涩的海水,在我快要沉没的时候好像有人拉了我一把,然后我就记不清了。”
裴宸朔低着头,听红药讲诉当日的事情可见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惨烈。裴宸朔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侍女端了药进来。
裴宸朔接过递给红药道:“你放心,你四嫂一定会没事的,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你赶紧养好身子,知道吗?”
红药点点头,接过那碗药喝了起来。裴宸朔嘱咐侍女好生照顾着然后出了房门。
另一间房间中,危子墨也从悠然迷茫中醒了过来,入目是陌生的地方,危子墨知道自己没有死。
房门被推开,危子墨看着走进来的人,挣扎着要坐起来,裴宸朔上前止住他道:“你身上的伤口泡了水已经化脓,不要动。”裴宸朔说着将熬好的药放在一旁的矮机上凉着。
危子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王爷,司姑娘呢?”
裴宸朔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看他道:“已经派人去找了,不用担心。”
危子墨一愣随即有些自责的声音道:“对不起王爷,是我没有保护好司姑娘。”
裴宸朔拍了拍他的手道:“不是你的错,你身上这些伤当然是为了保护她才伤成这样的,是我的失策。红药在隔壁,她只是受了惊吓身子有些虚脱,你不用担心。”
危子墨内心深深的自责,说道:“当时船被海浪击沉,我们都被冲到了海中。当时司姑娘手中抱着一块木板让我去救红药,红药离我最近,在她快要沉没的时候我拉了她一把。可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海浪袭击了过来,等我从海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司姑娘的影子。是我没用。”
裴宸朔轻轻叹息道:“红药不懂水性,当时情况危急这也不怨你。阿染会没事的,你不是说她抱着一块木板吗,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子墨,你好好养伤,我们一起等阿染回来。”
危子墨抬头看着裴宸朔有些憔悴的身影道:“王爷,你变了。”
裴宸朔唇角微微扬了扬道:“阿染不是第一次离开我,我之前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可后来老天垂帘又将她送还给了我。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我不会倒下,我一定能找到她。就算人人都说她死了,只要我没有看见她的尸体,那么她就活着。”
危子墨点点头:“我也相信司姑娘一定没事的。”
裴宸朔端起汤药递给危子墨道:“你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去帮我找阿染呢。”
危子墨端着药碗几口喝了下去,这一次死里逃生,在海面上度过最绝望的一个夜晚让他明白活着是多么可贵的一件事,无论是为了谁,他都要好好养好伤,保护要保护的人。
裴宸朔在驿馆内等了半日,可是没有丝毫的消息出来。正午方过,江枫匆匆而至,裴宸朔本以为是司慕染有了消息,却没料到江枫带来的消息是另一宗。
“你说什么?”裴宸朔似是没有听清楚。
江枫有些焦急又说了一遍道:“皇上来安乐郡了,如今仪仗队伍已经进城。属下也是方才的时候才看到的,所以立即前来回禀了。”
裴宸朔眉头微微一拧,裴宸墨没有坐镇京城竟然跑来了安乐郡?想起自从他出征后,宫里发生的事情,裴宸朔的心有些寒,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兄弟会对他最重要的人下手?
想到这一切,裴宸朔的心仿佛燃烧着一团烈火,他势必要问清楚,裴宸墨他为何要这么做?
“王爷,我们要不要出去迎接?”江枫在一旁问道。
裴宸朔清冷的双眸闪了闪道:“本王没有接到圣驾来此的旨意,自然不必去迎接。”裴宸朔说着又问道:“那些出海的渔民回来了没有?”
江枫摇摇头:“还没有回来。”
裴宸朔揉了揉眉心,这连续几日他都不得好眠,身形消瘦了许多,未几又问:“汴梁城的瘟疫解决了吗?”
江枫回道:“是司姑娘派了月华郡主悄悄去了汴梁城,如今瘟疫已解。”
裴宸朔轻轻一叹道:“江枫,你说皇上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江枫摇摇头,这件事他实在是猜不透,说话间,就听驿馆外响起太监公鸭般的嗓音:“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