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凝练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安陵王一向聪明绝顶,不妨帮我想一想,龙在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照理来说,他把冥一圣水送给了我,是我欠他一个人情,怎么现在倒像是他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怎么都还不上似的?”
东陵辰醉笑笑,凤眸始终锁定她气,你一向比我还聪明,怎么会连这个问题都想不通?不过就是已经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打动你罢了。 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手的确够狠,一时之间,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应对。”
凤凝练不答,再度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闪烁的眼眸似乎显得有些复杂。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东陵辰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轻轻一握,脸上的笑容终于渐渐消失无踪,一贯夸张邪魅的语气也跟着变得清淡:“方才我听到龙在天说要带你走,你还有些犹豫,他这个举动是不是把你最后一丝犹豫也打消了?”
凤凝练抬头看着他,显得有些愕然:“原来你早就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炼出再造金丹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也就是说,炼出之后你就会跟他走。”东陵辰醉静静地看着她,其实语气并不如何冷锐,就是令人浑身不舒服,“那岂不是我耽误了你的好事?”
凤凝练微微垂下了眼睑,借以遮住眸中那容易泄露心事的光芒,面上却只是浅浅一笑:“跟他走就是因为想跟他成好事吗?我是个无心人,既然不能害你,当然也不能害他,我要离开,只是因为我有我的事要做,不是为了跟龙在天双宿双栖。”
东陵辰醉静静地看她片刻,突然挑唇一笑:“你撒谎。”
凤凝练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动,如果忽略掉她突然微微一凝的身躯:“为什么?”
“因为你不敢看我。”东陵辰醉以手支颌,霸气而从容,“如果你这些话果然出自真心,那就抬起头来看着我。”
凤凝练的动作僵了片刻,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安陵王名满天下,霸者无双,想不到也喜欢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东陵辰醉的目光依然锐利,语气中也含着一丝淡淡的咄咄逼人:“好,你就当是无聊的游戏,如果你没有撒谎,那就抬起头来看着我。”
凤凝练唇线一凝,跟着起身往床前走去:“既然是无聊的游戏,我没兴趣陪你玩。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看着她面朝里侧身躺下,只丢给自己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东陵辰醉的眸中掠过一抹冷意,一语不发。不过片刻后他居然真的站起身,轻轻地走了出去。
直到独属于他的气息完全消失无踪,确定他真的离开了,凤凝练才重新睁开眼睛坐起身,看着手中的令牌眉头微皱:龙门主,你这有点过了吧?什么时候有空赶紧来把这玩意儿拿回去,我可消受不起。
不过现在看来,你这一手收到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想必我很快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第二天,八方来贺盛会继续举行,今日的主要内容是擂台比武之男子挑战赛。根据历年来的规矩,凡是进入芙蓉苑的男子都默认同意参加本次的挑战赛,无论任何人指名向你挑战,你都必须上前应战。因为这种比试属于友谊赛,点到即止,输赢一分便立刻罢手,绝不准私下寻仇或借机报复,因此即便输了也不会招人耻笑,可谓虽败犹荣。但如果在没有特殊原因的情况下不敢应战,反倒容易被人笑话,被认为是懦夫,胆小鬼。如果真的担心输掉比武会遭人耻笑,便干脆不要踏进芙蓉苑。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凡是上台打算找人挑战的也只会选那些真正的高手,譬如东陵辰醉上前挑战,也只会挑战五位藩王之子或者其麾下的高手,绝不会随随便便点一个负责端茶送水的婢女侍从。
男子挑战赛之后才是女子挑战赛,会分别决出第一男子高手和第一女子高手,正如凤凝纱所说的那般,皇上可以分别满足二人一个条件。
每一届盛会之中,这两组挑战赛无疑是最夺人眼球的,可以欣赏到真正的高手之间行云流水般的决斗,刺激性与观赏性并存,打到精彩处往往令人屏息凝视,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眼睛更是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
因为昨天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又一向不怎么喜欢热闹,原本今天凤凝练是不想再来承受那些女子妒恨交加的目光的。
然而昨天五位藩王分别上前觐见之时,她却意外发现苍王之子贺兰容臻就是那天夜探端王府的黑衣人,这就不得不令她格外留心了。尽管在端王府的十几年,凤俊初及一干兄弟姐妹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反而以虐待戏耍她为乐,但那好歹是她的亲人,稍稍留意一下也是应该的。何况如今她闲来无事,权当是看戏散心好了。
带着凤凝练落座,东陵辰醉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夜的不愉快,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兴致勃勃地做着介绍:“丫头,看到了吗?那个是湘王之子骆鸿瑞,上次的男子挑战赛中,他是五王阵营中身手最高的一个。不过今年是不可能了,寰王之子燕南昭和苍王之子贺兰荣臻绝对都在他之上,尤其是贺兰荣臻,简直深不可测。”
凤凝练今日本就是奔着贺兰容臻来的,目光早已不自觉地移了过去,口中不动声色地反问:“身手再高,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吧?上次的男子挑战赛,你是不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