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无疑有些尖锐,而且恐怕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尽管如此,贺兰容臻却是面不改色,叩头说道:“皇上误会了,臣并无此意。当年不曾履行婚约,并不是因为凝练不能修习内功,而是因为臣一直以为自己已命不久矣,若是真的将凝练娶回了家,岂不是随时有可能害她成为寡妇?”
这……这倒也有道理,毕竟之前他体弱多病是事实。稍微停顿片刻,贺兰容臻接着说道:“后来臣为了采到彻底治愈顽疾的草药,不慎跌落悬崖,在外耽搁许久才回到家中。服下草药之后,臣果然彻底痊愈,想要将凝练娶回家时才知道她居然已经作为鬼祭新娘被送到了轮回海,臣也一直以为她已经……没想到所谓沙曼华就是凝练,臣真的……真的很高兴……”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不管是怎样的阴差阳错造就了今日的局面,总之如果他二人要履行当年的婚约成为夫妻,那么即便身为天子的东陵清仁也没有理由反对,更不能以天子之威强行拆散二人。
一片寂静之中,东陵辰絮突然冷哼一声开了口,尽管进行了必要的掩饰,却依然阻挡不住冲天的醋意:“你与凤凝练虽然已有婚约,但鬼祭新娘之事尚未查明,说不定她仍然需要留在轮回海,所以这婚约已是名存实亡,根本不必理会。”
贺兰容臻摇了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凤凝练:“公主此言差矣。如今大家都已知道,鬼祭新娘必定是有人作祟,绝不是什么鬼王娶妻!所以臣会与凝练一起查明真相,也免得更多少女无辜枉死。”
“你……”东陵辰絮急怒不已,脸色早已铁青,“贺兰容臻,本宫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凤凝练身为鬼祭新娘却私自外逃,早已罪无可恕,难道你就不怕被她连累吗?”
贺兰容臻微微一笑:“臣不怕。 夫妻本是同林鸟,同甘共苦天经地义。无论有什么罪孽,我夫妻二人总会一起承担便是!如果皇上肯开恩,所有罪责由臣一人承担,臣更是感激不尽!”
“你……”东陵辰絮越发怒不可遏,猛的冲上一步厉声呵斥,“什么你夫妻二人,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少胡说八道!凤凝练!你已是戴罪之身,难道真的想害得旁人与你一起死?”
折腾半天,总算有人想起她这位准新娘了吗?凤凝练浅浅一笑,淡如秋水:“臣女的身份早已揭穿,公主以为为何直到今日二公子才将此事当众挑明?”
众人齐齐恍然:对呀!东陵辰絮不自觉地反问:“为何?”
“因为臣女一直在劝二公子取消这门婚事。”凤凝练淡淡地回答,“臣女也知道自己是戴罪之身,自不忍连累任何人,便力劝二公子就当此事从来不曾存在过。可是二公子偏偏不肯答应,这才纠缠至今。”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位二公子倒是个情深意重的。众人纷纷点头,唯独东陵辰曦不屑地无声冷笑: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因为看中了凤凝练的异能,想要图谋不轨?换做是我也会这么说,而且保证说的比你还动听!
东陵辰絮自是想不到那么深远,听到这番话,她醋意更重,狠狠瞪着凤凝练不停地咬牙:“一派胡言!二公子聪明绝顶,岂会分不出事情轻重?分明是你对二公子施了妖法,他才会被你迷惑!”
凤凝练轻轻抚了抚眉心:“公主太抬举臣女了,臣女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样吧,只要二公子肯取消婚约,臣女绝无半分意见,也免得二公子被臣女连累。(
东陵辰絮愣了一下,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当真?”
凤凝练点头:“当真。”
“好!”东陵辰絮迫不及待地点头,恨不得掐着贺兰容臻的脖子让他答应,“二公子,你听到了吧?凤凝练已经答应取消婚约,只要有本宫在,她是不会再来纠缠你的!”
贺兰容臻摇头,神情间无比认真:“公主误会了,凝练从来不曾纠缠过臣,她要取消婚约也只是不想连累臣。但臣与凝练既然已是夫妻,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只要心甘情愿,被连累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幸福,所以,臣是不会放弃的。”
东陵辰絮脸上笑容一僵:“你……”
“絮儿!”梅皇后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再度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后,“此处虽然没有外人,但你毕竟是当朝公主,能不能矜持一些?凡事都有父皇替你做主,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说着,她故意瞄了瞄一直沉默的东陵清仁,心下有几分不满:事关亲生女儿的幸福,你倒是说话呀?
殊不知,东陵清仁一时之间根本无话可说。贺兰容臻与凤凝练之间是有婚约的,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他凭什么强行命令他们取消婚约?难道要他说是为了把凤凝练许配给东陵辰醉?那不成了君夺臣妻,会成为世人的笑柄?
可凤凝练身负异能,找到浮云塔就靠她了,如果真的任由她与贺兰容臻完婚,那对流云帝国而言,岂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大脑飞速运转了几圈,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虽然你二人已有婚约,但是如今毕竟牵扯到鬼祭新娘之事,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只能而且必须保持现状,一切等鬼祭新娘之事有了定论之后再说。苍王,端王,你二人意下如何?”
贺兰苏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施礼:“谨遵圣意!”
凤俊初同样点头:“臣遵旨!”
“很好!”东陵清仁环视一周,目光深沉,“此时正是多事之秋,这些事你们心中